庄玲珑将赵廷、赵洵、裴子期及季家兄妹请到福泰楼顶层一处安静的雅座内,又请伙计端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和几样精致可口的糕点。
赵洵四处打量雅座内的陈设,不由得好奇道:“玲珑,这雅座内设都是你自己布置的?”
庄玲珑给几人一一倒好茶,才道:“自然是我自己设计的。”
赵洵端起杯子闻了闻:“这茶也不错……”又抬眸向庄玲珑嫣然一笑,“我倒是小看了你竟有这样的本事。”
庄玲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多谢四皇子谬赞。”
赵廷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西晋山水图》,淡淡的道:“这幅画可是出自东绥画圣舒北之手?”
庄玲珑难以置信的眨了眨杏眸:“画圣?”那副画是裴子期借给她的,却不想竟是东绥国的画圣所作。
她感激的看了裴子期一眼,又道:“此画是裴小侯爷……”
“此画是本侯赠给五小姐的。”裴子期打断道,“文苑还有几幅舒北的佳作,比这《西晋山水图》更为出色。若是祁王爷喜欢,本侯明日便派人送到府上。”
赵廷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道:“妙画自应赠佳人,本王何苦凑这热闹。”
季茯苓满眼都是赵廷,便趁机帮腔道:“对啊,祁王爷堂堂男儿,怎会收男子……”
季卷柏瞪了她一眼,她只好又悻悻的闭上了嘴。
赵洵见状,勾着妩媚的桃花眼玩味一笑:“皇叔,既然裴小侯爷有这份心意,你何必扫了他的面子。”说完,又向裴子期道,“裴小侯爷的文苑有文玩字画珍宝无数,能否赠本皇子一二……”
庄玲珑怕他有什么鬼主意,连忙抓起一块桂花糕塞到他的嘴里:“四皇子先吃点东西……”
赵廷怕他被那桂花糕噎住,眼疾手快的给他喂了半杯水。
庄玲珑无视赵洵对她射过来的眼刀,心虚的对众人道:“那个,眼下离午时用食还有些时候,不然我们先玩一会儿牌?”
赵洵顺过气来,不屑道:“牌九?那有什么好玩的。”
庄玲珑给他递上一条干净的丝帕:“小人哪敢让四皇子玩牌九那种低俗的游戏?”
赵洵接过帕子擦了擦嘴,道:“那是什么牌?”在西晋国,他只听说过推牌九。
庄玲珑从桌下的暗格里摸出两副由她设计的纸牌,道:“‘斗地主’。”
赵洵皱眉道:“斗什么?”
庄玲珑解释道:“‘斗地主’只是一个名字不用介意。这个游戏由三个人玩,荷官将一副牌平分到三人手中;地主为一方,其余两家为另一方,双方对战,先出完牌的一方获胜。”
赵洵听完她的介绍,俨然来了兴致:“这个玩法倒是新颖,那牌又如何出?”
庄玲珑将一副纸牌平摊在桌上,道:“此牌名叫‘扑克牌’,共有五十四张,分为主牌五十二张,副牌两张。主牌又均分为十三张一组,并以黑桃、红桃、梅花、方块四种花色表示各组,每组花色的牌包括从二到十以及字母J、Q、K、A标示的十三张牌;副牌分为大王和小王两张牌。”
季茯苓听的一头雾水,她拿起一张红桃K仔细瞧了半天,才道:“这是什么字啊?”
庄玲珑恍然大悟,这古代人怎么可能认得英文字母呢?她叹了一口气,道:“J、Q、K、A是我自己发明的字,当然你也可以叫它别的。”
裴子期道:“五小姐自创的这几个字虽看起来简单,但读起来却稍显拗口。依本侯之见,不如自小到分别以‘兵、马、炮、车’命名。”
庄玲珑想了想,道:“也行吧。”
赵廷道:“副牌名亦不可取,‘王’乃一国君主的称号,怎可沦为区区大小两张副牌。”
庄玲珑擦了擦汗:“祁王爷说的是……”
赵廷又道:“那便以‘帅’、‘士’为名,作为两张副牌。”
庄玲珑点了点头,取过狼毫笔在纸牌上涂改标注:“若是你们玩着有趣,以后还可以作为福泰楼特别的娱乐项目推出。”
赵廷盯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道:“牌名也当改……”
庄玲珑抬头望着他,圆圆的杏眼中满是不解:“我觉得‘扑克’挺好听的呀,应该也没有涉及到什么忌讳。”
赵廷看着她娇嫩的小脸,只觉心中一窒,半晌才道:“‘扑克’可行,但‘斗地主’却不可取。西晋国虽是重商轻农的商业之国,但也有不少闲居乡绅与宗族元老。当今圣上爱民如子,若是这三个字传到圣上耳朵里,你觉得福泰楼将如何?”
庄玲珑咬着狼毫笔头,苦恼道:“那叫什么好呢?”
季卷柏伸手从她手中抽出笔来,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斗渔”两个字:“玲珑觉得如何?”
庄玲珑瞅着着白纸黑字,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啥要叫‘斗渔’?”
季卷柏将笔搁在砚台边上,笑道:“古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鹬蚌’联合起来斗一斗这‘渔翁’,倒也不失为一出好戏。”
季茯苓鼓掌称赞道:“这个名字真不错,哥哥好厉害!”
裴子期也道:“季公子奇思妙想,见解独特。”
庄玲珑狐疑的看向赵廷,道:“那就叫‘斗渔’?”
赵廷微微颔首:“‘斗渔’可行。”
庄玲珑便欣然道:“那就‘斗渔’吧,那么我们先来玩一把试试……”
她扫一眼众人,抓起桌面散落的纸牌开始洗牌:“还请祁王爷、四皇子先陪我玩一把。出牌规则由小到大依次是二到十,然后是兵、马、炮、车,再来是士、帅。出牌时可以出一张,也可以出一双一样的叫‘对子’、三张大牌带一张小牌叫‘三带一’、三张大牌带两张一样的小牌叫‘三带二’、四张一样的牌或者士、帅一起出则叫‘炸弹’,‘炸弹’便是最大的杀手锏牌。这副牌一共有五十四张,咱们三人每人十七张,另留三张做底牌,在确定‘渔翁’之前谁都不能看底牌……”
赵洵叩了叩桌面,插嘴道:“慢着,那谁做‘鹬’谁做‘蚌’,谁又做‘渔翁’?”
庄玲珑白了他一眼:“反正‘鹬’和‘蚌’是一伙的,只要确定谁做‘渔翁’就行了。按发牌顺序选择‘叫渔翁’或者‘不叫’,如果有人选择‘叫渔翁’则立即结束叫牌,那人就是‘渔翁’;如果都‘不叫’,则重新发牌,重新叫牌,直到有人‘叫渔翁’为止。”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发牌,并将最后剩下的三张留作了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