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山立于风暴正中央。
他渺小的身形,在名为“凛冬之主”的雪精灵风暴面前,显得滑稽可笑。
如果要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景象,那大概是
蚍蜉撼树,
蚂蚁拒象,
堂吉诃德冲向风车。
即使是最伟大的史诗,最富想象力的吟游诗人,大概也想象不出这一幕。
王远山举起了刀。
龙牙在手中躁动不安。
他向来不喜欢剑道里面破绽极大的“袈裟斩”。
但现在他不得不高高举起握刀的手。
因为这不止是剑道,还是---魔法。
巨大的银色虚影在他身后浮现。
虚影头顶光环,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容,手中握着长达十几米的银刀。
银色虚影的动作于他一般无二,同样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
这个技能名为---剑现武神。
紧接着,“龙牙”上空,刀芒贯天。
无数魔法阵一环又一环地,浮现在刀芒外环,由大到小,足足一百一十个!
就连还在逃跑的第一旅团魔法师们,都看见了这种异样,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那是……什么?魔法吗?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一口气放出这么多魔法?”
而一旁的团长早就停下了脚步,悬浮在风暴外围。
他像是认命般停下,想要好好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或许那不是人吧。”
他想起了走进风暴中的那道银色身影。
“不管是什么东西,将这么多魔法套在一起,简直是自杀。“
旅团团员说的没错。
王远山现在就是在乱来。
时间紧迫,他根本没有机会去研究什么组合魔法。
只是胡乱地学习了110个现阶段能学习的最强攻击魔法,再加上剑道系终极技能“剑现武神”。
于是,他手上的魔法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与其说是魔法,不如说那是用“剑”,将无数攻击用蛮力统合起来的“大杂烩”。
一百一十道互不相干的攻击魔法之下,巨大的冲撞反噬力,让能力全开的王远山都险些吐出一口鲜血。
这简直太乱来了。
就算是顶级的圣域大魔导来,也不敢做出什么胡来的事情。
但王远山不是大魔导,甚至不是魔法师。
他只知道一件事情,
多就是劲,
大就是强!
现在,一百一十个魔法已经准备就绪。
王远山朝下挥出了贯天的刀光。
没有任何响声发出,或者说巨大的响声让在场的所有人暂时失去了听力。
这一刀,恍若要开天辟地一般,径直劈开的前方的所有东西。
连空气都被粉碎成更加细微的粒子。
雪精灵,暴风,凛冬之主,门,一切的一切,都在炽烈的白光中泯灭。
暴风形成的空地往后,无论是山脉还是古树,都在这一刀之下一分为二。
许久,一切异常都溃散不见。
弗兰大森林的初冬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凛冬之灾”,和那通天贯地的一刀,像是从未出现过。
第一旅团的团员们,甚至怀疑这不过是一场幻梦。
但最终,他们欢呼出声。
他们得救了,而困扰这片大陆的“凛冬之灾”也被成功消灭,看起来没有再度出现的迹象。
这一切,就好像是上天被他们感动,降下了神之祝福一般。
然而,事后,不论第一旅团团长如何寻觅,却再也不见只身闯入风暴正中心的那道银发银眼的身影。
……
周围的景物快速变幻。
有人再背着自己。
是谁?
“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那人如此开口道。
是兔子。
“明明……让你带着芙兰……好好躲起来的……”
“我要是不来,你现在早就成了魔兽的口粮了。”
狂岚如此说道。
但王远山没有回应。
在得知是她后,他已经抢先一步失去了意识。
“真是任性。”
兔子在今天,真正地理解了“任性”这个词。
……
半月后。
距离弗兰大森林最近的国家,古斯特公国王都内。
负责接待第一旅团的诸国使臣已经提前召开了庆典。
王都内尽是鲜花和香槟。
这个冬天,成功归来的第一旅团带回了一个如同奇迹般的好消息。
“凛冬之灾”,不复存在了。
不止是古斯特公国,全大陆的国家都在举行庆典。
之后的数年也会是如此。
这一天已经成了一个新的节日---“冬日节”。
庆典上,女神祭司大肆赞扬第一旅团伟大的功绩。
所有庆典的参与者,都默默献上了自己的祝福。
之前在王都外,第一旅团众人甚至令国外亲自出城相迎。
这是只有伟大史诗中的英雄,才有的特别待遇。
今后的日子里,他们也会一直被作为英雄尊敬仰慕,成为各国贵族的座上宾。
他们的子孙也将成为永远的荣誉贵族。
作为他们的领导者,第一旅团团长的雕像已经在紧急施工当中。
团里所有人,包括团长,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了伟大的功绩。
谁能拒绝名留青史的诱惑呢?
只是,当天深夜,喝得烂醉的第一旅团团长,却不知为何在宴会上大哭起来。
随后,他吐露出了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内容。
当然,没有人会相信这些醉话。
虽然广为流传,但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只将它当成是玩笑般的故事。
只有吟游诗人因此产生了灵感,编出了一段虚无缥缈的传说。
“英雄被风暴逼至绝境,
银发银眼的剑神坠落凡世,
聚于风暴中心的小小白色恶魔,
在剑下灰飞烟灭,
剑神自此沉睡,
在弗兰大森林的最深处,
没有终焉的故事后续,
英雄成了可悲的窃贼。“
…….
传说里“银发银眼的剑神”现在正活得好好的。
他正享受着兔子泡的咖啡,靠坐在壁炉前织毛衣。
其实伤早就好了。
但冬天还没有过去。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的他索性到现在还在装病。
这段时间力,兔子意外的乖巧。
非但没有去偷吃仓库里的蔬菜,更是主动做起了家务。
无论是给芙兰喂奶,还是做饭,乃至给王远山泡咖啡,她都一力承担了。
就因为兔子突然变得省心起来,王远山才不想让“伤”这么快好起来。
也该让兔子知道知道当家的压力了。
省得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王远山的思想不由得变得老妈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