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毅然决然的回国了,飞机落地时正是这个城市的下午时分,他不敢回家,不敢见她,心里矛盾到了极点。
他在母校旁边徘徊,四处张望。现在正是她下班的时间,她一定会走这条必经之路,哪怕只是远远的望着她,他心里也是欢喜幸福。
曾斐看着她走过来,连忙退到公交站牌的广告牌后面,他怕她看见自己。他看着她走近,过马路,归家,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些。他不知道该去哪,就一直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望向马路对面他们的家。
“我只想和你共度时光,在每一个晚上……”手机铃声响起。
“喂!”
“喂!您好!您有一封快递在八巷尽头速安超市,请速取。”
冬天的天黑的特别早,现在已经七点了,窗外只有霓虹灯愉快的跳跃着。
柴颜最近没有在网上买东西,有可能是曾斐寄给自己的也未可知,她想着,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就当打发时间了,于是笃定的下楼取快递。
她居住在三巷,而八巷却在街道最南边的角落里,实际上,到底有没有八巷,她还真不知道。
走了三百米左右才到三巷,她继续往前走,越走灯光越少,房子越来越旧,环境越来越寂静,乌黑,突兀。
五巷,六巷,她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向前望去,没有灯光,没有人影。若是再往前走,估计连房子也看不到,可能是街道尽头,大片大片坍塌的房子,拆迁之后还没整理,一片狼藉。
哪里有八巷?连七巷也没有看到!
一阵阴风吹过,直灌她的汗毛孔,她打了个哆嗦,因为害怕,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顿感不妙。
转身,撒腿就跑。
“砰!”好像撞到了一堵肉墙。
“小妹妹,跑什么呢?”
暗夜中,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柴颜面前,那人身材雄壮魁梧,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样子。
“别碰我!”她拍打着他伸过来的手,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那人一脸猥琐,皮肉发颤的笑着,说话声音更是让人恶心想吐。
“别跑嘛,长的真是水灵,这一次买卖真是值啊!”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你、你别过来,等会儿我家人发现我还没回去,肯定会、会报警——的!”她紧张,害怕。
“哈哈哈哈!忽悠谁呢!你男朋友在国外,你以为他知道你给他带了绿帽子,他还会要你吗?”
“你别过来,啊——别过来!”她大喊。
他的手按在她的双肩上,试图把她按倒在地上。
柴颜极力反抗着,可终究在力气上落人一等,干脆来个狠一点的,她干净利落的抓着他的胳膊,一口下去狠狠的咬,嘴里血腥味蔓延,依旧不罢休。
“啊!你个疯子!”那人疼痛的大喊,他一把推来她,捂着伤口原地打转。
柴颜看到机会来了,绕过他,拔腿就跑。
“妈的,想跑!”
那人紧紧的抓着她的头发往后撕扯。
“啪!”柴颜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半边的脸和脑子麻木的已没有任何知觉,直挺挺的向后仰去。
“跟我斗,你还太嫩了。”他随地吐了口痰,恶狠狠的说着。
柴颜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只觉得胃里一阵抽搐,直犯恶心。
“砰!砰!砰!”曾斐手持木棍在那人的背上毫不留情的打了一下又一下。
“谁打——?”那人晃了晃脑袋,晕了过去。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曾斐爱怜的将她抱进自己怀里,连声说着对不起。
他不敢想,若是自己今天没有回来,没有跟着她,或者再来晚一步,会是什么结果。
他抱着她狂奔跑入医院。
“轻微脑震荡,不是什么大事,先住院治疗两天,然后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嘱托道。
“谢谢医生!”
柴颜躺在病床上输液,晚上很早就入睡,白天,不睡觉时,也只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不言不语,目光迷茫呆滞。
以前的她,是那么的爱哭,高兴了会哭,难过了也会哭,朱慕容以前曾说过,她的眼泪真不值钱。可是现在,她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心里苦苦的,涩涩的,只是发呆。
“曾斐,你怎么在这里?”她疑惑着问他。
医生说,头部受到重击,中枢神经暂时性出现记忆障碍,产生短暂的记忆丧失,有时会清醒如正常。
大部分时间,她都是躺在床上发呆,曾斐喂饭,她也会乖乖的吃,只是依旧不说话。
半个月后,柴颜已完全恢复,到了该出院的日子。
“颜颜,我们回家吧!”
“好。”她平静的回答。
她依偎在他怀里,面无表情的问:“那个人,抓到了吗?”
“上个星期警察就抓到他了。”
“真好,我们回家吧!”
曾斐没有告诉她,那个人是受人指使,具体是谁,警方没有透露,估计幕后之人已经把这件事摆平了,否则此事不会不了了之。不过,就算不说,他也知道是谁如此狠毒。
……
“曾斐,我想去上班了。”
“再休息几天,我给你请过假了,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
“你的工作怎么办?”
“请假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突然就回国了?”
他亲了亲她,微笑着。
“就是突然想你了,不想再和你分开了,以后我们永远都不分离了,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他看着柴颜的眼睛,深情的说。
“曾斐,我,我心里好难受!”她的眼睛里隐隐泛着泪光。
“想哭就哭出来吧,压抑在心里,一定很苦吧!”
“我、我,呜呜呜呜……”她倚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压抑了这么多天,闷在心里这么久,终于能找到机会发泄出来了。
在家修养的这段时间,一直是曾斐在照顾她,一日三餐他亲自下厨,顿顿根据她的喜好做餐。柴颜想出门透气,他必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一双眼睛直直的挂在她身上,生怕她走失。
休养了半个月她终于能去上班了,心里异常高兴。
曾斐为了接送她上下班方便,特地买了一辆十加以内的汽车,心甘情愿的做她的专属司机。
“曾斐,拜拜!我要上班去喽!”她一脸灿烂的向他做着鬼脸。
“好啊!下班了我来接你。”
“好吧!”她撇了撇嘴角。
她迈着愉快的步伐走进公司,嘴角上扬,浑身轻松。
“嗨!早上好!”她愉快的向同事打着招呼。
让人惊异的是,同事们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和她最要好的小美连忙拉着她向茶水间走去,表情凝重,小声的说:“你不知道吗?你被老板开了?同事们都在议论,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我被开了,我为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有一个月了吧,具体什么原因谁都不知道。”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郑总监的门。
“进来。”
“郑总监,我……”
“你什么也别说了,看在你兢兢业业工作的份上,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吧,公司开掉你是老板亲自下达的命令,估计你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工资方面你就放心吧,公司给你多发一个月的补助金。”郑总监摇头叹息。
一个月前左右,正好是自己遭人暗算,曾斐恰巧回国的时候。她当时就有疑问自己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被贼盯上,现在知道自己被辞,所有的事都对上号了,是有人故意要整她,可是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她想着。
嗯,对了,越灵儿。
“郑总监,谢谢了!“
她转身离去。
“喂,曾斐,下班不用接我了,我在家等你。”
“发生什么事了?”
“回家再说。”
……
她百无聊赖的半躺在沙发上小憩,听到了开门声,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曾斐。
他坐在她的身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搂着她,时不时的拿自己的脸摩擦着她的脸庞。
“怎么了?”
“你在国外见过越灵儿吧?”
他的心一沉,身体猛的一顿,心虚的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而已,何必那么紧张?”她轻声嗤笑。
“媳妇儿,今天怎么回家那么早?”
“我没工作了,等你放假了,咱们一起回家吧!”
“好啊!没工作也不要紧,以后我养你。”
曾斐那么聪明,柴颜没有说出的话,他也都知道,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