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管家看看这,看看那,默默地退下了,程家之前发生的事他有所了解,上任前,程父程母和他说过了,还特意问清楚了许管家的家里人,为的就是防止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尽管……许管家的孩子是个男孩。
白卷卷在边上听着他们的谈话,一脸若有所思。
程慕修出去干什么?
他下午拿什么东西出去了?
当时他很急,拿着就走了,她都没来得及看,他人就消失了。
隐隐约约的,白卷卷觉得他拿的东西,和这次出去,和自己有关。
……
程慕修实实在在的消失了一个星期,程母担心他在外面出意外,打了无数电话,没有一通电话是接过的。
一星期后,程慕修才从郊外回来。
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一双眼睛下面黑眼圈也是重得吓人,走路东倒西歪,一副随时都要倒在地上的模样。
程母心疼得不得了,问他干什么去了,他也没说,只是笑。
屏息听了会儿四周的动静,她的声音消失没了,除了程母与程父的说话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他桌底下的手又缓缓伸向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玉佩很小一块,如他大拇指指甲壳那般大小,是程慕修从小戴到大的。
玉佩原本是青色,现在已经变成了血红,还暖洋洋的。
程慕修指尖在那块玉上摩挲了几下,嘴角轻扯,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浅笑意。
***
***
与此同时。
银城。嘉兴医院,一间重监护病房里。
病床上躺着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女,她面色惨白,身上到处都插满了管子,看起来随时都要归去的模样。
病床前,站着一对夫妻,两人眼眶通红的望着少女,女人早已是泣不成声,“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送卷卷去那学校,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都是我的错……”
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叹息一声:“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我没考虑周到,以为贵族学校校风会比一般学校好,结果……”
说到这儿,男人又是一声叹息,语气凌厉锋锐:“学校那边我已经通知了校领导,那些欺负卷卷的学生,一个都不会放过。”
女人点点头,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心绞痛不已,都怪她,要不是她,卷卷就不会出事。
女人叫安媛,男人叫白毅,床上躺着的是他们的女儿,名白卷卷。
卷卷出生时就被白家一个会风水的亲戚说活不过十八,之后就一直病魔缠身,在三岁那年更是突然发高烧不止,喊爸爸妈妈喊的脆生生的卷卷醒来后就不会说话了,去医院检查,说是高烧引起的后遗症。
因为不会说话,卷卷从上小学开始就受到各种目光洗礼,被人欺负,上了初中后更是。
高中时卷卷成绩好,考去了一所比较好的中学,只是在那学校读了一学期,安媛就发现,她每次给女儿检查作业的时候,都会看见一些很恶毒的话出现在作业本子后边和书上,也不知道卷卷是看见还是没看见。
安媛心里堵得慌,觉得女儿受委屈了,又趁着卷卷上课的时候去学校看她,发现好多人都把卷卷当异类,不跟她一起玩,只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书,看她们玩。
安媛气得不得了,回家后把事情和白毅说了一下,夫妻俩商量过后,决定给女儿换学校,选择了一个贵族学校,觉得风气会好点,不会像一般学校那样。
然而……出乎两人的意料,卷卷在学校里还是受欺负了,是一群同龄的女同学。
卷卷长得乖巧可爱,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惹人心疼,班里好多男同学对她都很好,班里女同学就看不过去了,总觉得卷卷是装的,就在昨天下午带着几个人把卷卷围堵了。
安媛和白毅在家等卷卷放学,卷卷不喜欢他们去接她。见过了点还没看见卷卷回来,两人都急了,打电话给老师,老师说早就放学了,没有留她下来。
那时已经晚上八点,卷卷洁身自好,因为身体原因,从不在外面逗留。夫妻俩都吓坏了,赶紧去外面找,最后在学校的一个破体育室找到她。
卷卷从小就被他们保护得很好,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被那几个女同学吓得家都不敢回,还被反锁在体育室出不去,又不会说话,体育室很偏,敲门也不会有人听见,于是只能默默地蹲在地上哭。
已经慢慢步入盛夏,白天热得汗水直流,晚上还是透着丝丝凉意,也不知关她在里面的人心是真的是黑色的还是怎么,居然把空调开着,还是最低温度。
体育室空间很小,到处都放着坏掉的工具,很难落脚,而唯一的落脚处就是空调正对着的方向。
她穿着学校发的统一校裙,在那蹲着冷得直打哆嗦。
安媛和白毅找到卷卷看见她模样的时候,一张脸苍白无比,没有丝毫血色,气得安媛当即就想把那几个女同学和女同学的家长拉出来统统教训一顿。
卷卷看见来的是他们,才敢从地上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安媛跑去。
刚扑倒安媛身上,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接着就昏过去了,身上温度低得要命,把安媛吓得不轻,白毅连忙抱着女儿来了医院。
医生说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与刺激,之前没有昏迷是一直紧绷着,在看见熟悉最亲密的人出现,紧绷着的弦落下,她就昏睡过去了。
安媛都不敢想象,那几个女同学是怎么对待卷卷的,明明知道卷卷不会说话,身体不好还刺激她,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白毅看出妻子眼中的怒火,握握她的手,哑着声音说:“别想那么多了,目前卷卷才是重要的。等卷卷醒了咱们再去处理那事,欺负咱卷卷的,一个都跑不掉。”
……
傍晚。
昏睡了一整天的少女才醒来。
入目是一片白色,少女眼睛轻缓的眨了眨,动动胳膊想坐起来,这一动就惊醒了边上坐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