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诗潼偷看了那个男人,想着现下外面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她还是回去再说吧,就先跟王琪说待会儿再打给她。
挂完电话,夏诗潼却看见钱苡仁张着嘴看着她,她一时没忍住,态度有些温和的问:“看着我干嘛?”
“潼潼谈对象了。”
说到这个,夏诗潼的脸色忽地冷下脸来,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五年前的事情她就满肚子气,好像是存心气他一般,扬着手上的戒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结婚了。”
下一句话,她真想说,我嫁的是个有钱人。比你那父母的钱还多,可是她不想这样气他,就给他最后的面子。
钱苡仁闻言踉跄了下,浑身抖得厉害:“他对你好吗?”
“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已经不是夏家么人了,你没权利管我的。”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说完,她作势又要走,这一次钱苡仁还是没给她得逞,强硬的拉住她,要把她带走,夏诗潼开始慌了,一手佛掉脸上的泪,说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带你去我家,你跟我回去。”
夏诗潼挣扎着要脱了他的手,可男人的力气终究是比女人大的,她在做了无用功之后,也只能丢了这个心思,语气几乎妥协了:“你别这样,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死不相往来不好吗?”
最后一句话莫名的戳到了钱苡仁的痛处,她当真是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了吗,他捏着她的手又添了几分力道,疼的夏诗潼倒吸了一口气:“疼~”
“疼?”钱苡仁停下来望着她拧着眉头的样子,好笑道:“疼吗,你知道你刚才的那些话扎在我心口处有多疼吗?你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夏诗潼用另一只手捂住耳,企图掩耳盗铃。
可是男人却目光犀利的看着她这番举动,什么也不做,依旧自顾自的说:“哥哥都知道错了,你还要我怎么办?要我把这颗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相信吗?”
她再听到“哥哥”这个词的时候,身子明显的颤了一下,久违的词汇让她真的好想念,小时候哥哥最喜欢背着她上学了,她脸上流露出一抹回忆的幸福。
钱苡仁望着她,开不了口。
他只能拉着她,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软放柔:“潼潼,你不是喜欢蓝色妖姬吗,我给你种了一大片,过会儿你就能看到了。”
他一番小心翼翼的举动,到底是让夏诗潼软了心,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望着他说:“你不必这样的。”不必这样讨好我。
“你知道吗?”他问她,声音还像以往那样,温和的像五月里的风,却总是能牵动她的心弦。
“我刚买来那些种子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每天除了浇花,偶尔除除草就没了,可它们依旧不开花,我以为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惩罚我的过错,我就信佛了。”忽然他一笑,夏诗潼从他眼睛里看出了酸涩,不知为何,口腔里有股咸涩的味道。
她闭上眼,听着他继续讲来。
“后来啊,我才发现我遇到骗子了,那明明是被炒熟的种子,怎么可能会开花呢,可怜了我悉心照料了它们两年,你说你哥傻不傻?”
夏诗潼没有回应,可在他掌心下的那小手冷冰冰的,她胸腔那边好似透不过气来了,压抑的她想大哭起来,这简直很狼狈,狼狈到她想逃离。
钱苡仁拉着她的手,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人儿的情绪变化,只不过他也没说,他希望这路变得长些,再长一点,就这样一如好几年前,他拉着他手,夜晚的路灯将她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然后身边的那小人儿仰着头问他:“哥哥,你以后要牢牢牵住我的手哦,这样我就不怕天黑了。”
钱苡仁站在房门外,听着里面那个人放声痛哭的声音,他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低头看着手上的方盘,他身形像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潼潼,我让你这么难受了吗?
这时管家上来了,恭敬的叫了一声少爷后,来了一句:“少爷,你吃药的时间到了,这儿就交给我吧。”
说着,手就要伸过来接过男人手中的方盘,可却被钱苡仁躲开了,他看着方盘上的一碗粥和一盘子榨菜,胸口闷闷的说了一句话:“晚一点吃也没有事,这边就我来吧,我想为她做点事。”
“可是,医生说要按时吃药,每一次药维持的时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有分寸。”
既然少爷自己心中有分寸,管家也不在说什么了,只不过扫了一眼方盘中的晚餐,又来了一句:“要不要给小姐重做一份?毕竟家里人也不知道小姐过来,都是按照平时你做的这份,你吃素这几年来,家里也没个肉食,要不要让人买了备下来?”
钱苡仁不说话,看着这白色的米粥,而漫上胸口的痛觉让他只觉口中涩涩的味道,他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做吧。”
“是。”
管家离开后,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察觉到米粥都快冷了,这才抬手敲了敲门:“开门潼潼,我给你端了晚饭。”
“我不吃。”房间内明显是她赌气的声音,他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苦涩笑容,即使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他都能够想象的出来,她现在一个人坐在床上,嘟着嘴唇闹别扭的样子,他不禁摇头失笑。
“那哥哥就在门口等着,直到你开门为止。”
房间内的夏诗潼哪里有一丝闹别扭的样子,她高兴的很啊,趴在床上玩着开心消消乐。乍然听见男人说的话,眉头一拧,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哎,真是不撞南头不死心。”
她脾气有些差的从床上起身,踩着小步子站在房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动静,真要等她吗?
她心下不确定,可是按照之前他宠爱她的态度,他说的这话十有八九是真的,她秀眉皱了皱,怎么身边的人一个两个都喜欢威胁自己?
她还真不喜欢这样,她无奈的将门打开,看都不看外面的人一眼,直接转身走向床,嘴里却还是嘟嚷着:“你没必要讨好我,我没钱没势,你从我这里可得不到什么好处。”
“潼潼,我没有这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