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不太好,经常阴雨连绵,路上有些滑。自行车本就已经破烂不堪,再加上过道打滑,曲榆好几次都快连车带人飞出去了。
左瑶吓得赶紧跳下车,曲榆一个急刹车没按住,整个人向前飞飙。忽见前方有个人穿过,还戴着黑色帽子,谁知道那是个人啊,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鬼!
那人看到自行车快要撞上自己了也不会躲,岿然屹立在那,宛如一棵劲松。
曲榆:“……”
还真是见了鬼了。
就在他们距离一米的时候,那人往后退了一步,曲榆正好一个急转弯,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树上。
他摔得眼冒金星,自行车正好禁不住撞击,彻底散架,这让他想起了凳子“五马分尸”的场景。
“你他妈有病……”曲榆还没能站起来就指着对方想要破口大骂,倒见对方竟是熟人。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你自己飙车撞人怪谁。”对方语气轻蔑地道。
“陆岑?你在这儿干嘛?之前等你又不在。”
“我没打算等你,你要找人就自己去。”他说完也没见扶曲榆一下,却把四分五裂的自行车摆正,“都烂成这样了,你怎么都不会买个新的,去维修也行。”
“操!你扶我起来会死啊!自行车都没我狼狈。”曲榆抱着膝盖痛呼,朝外伸出一只手,对方也没有拉他,最后还是左瑶帮忙将他扶了起来。
“瞧瞧人家,再看看你,活该人家不理你。”曲榆朝他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地撑着左瑶,一副土匪抢新夫人的样子,甩出一句话,“走,爷送你回家!”
他这么做当然是故意气陆岑,倒见他终于有了表示,“去哪……”
“送她回家呀。”曲榆还没等他说完就接下面一句。
“关我什么事。”
“……”
其实陆岑想说的是“去哪关我什么事。”
“我们俩走,别听他瞎说,他就是酸。”曲榆习惯性地像搂兄弟一样将手搭左瑶肩膀上,突然发现女生跟男生不一样,至少身高上有差距,他只能碰到女生的脑袋。
“谢谢,不用了,你送我到这就行,我家离这没多远。”说完她就“落荒而逃”。
为何左瑶总要让他俩尴尬,就像是预谋好的行动,正好在这种情况要么走开要么当个小透明。
“呃……要不我还是带你去找人吧。”曲榆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特别狼狈。
“你想找死别拉我垫背,我看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的自行车怎么办。”陆岑指了指一旁破烂似的废铁,自行车又在风力的作用下倒得七零八落。
“我能怎么办?你又不会帮我修。”
“我帮你修,你别再去惹什么麻烦了。”
“你哪会这么好心,还不是不想帮我垫背。”曲榆嘟哝道,托着一堆破铁跟着走。
阴风吹得有些冷,他瑟缩着跟在后面,很像个小跟班。
他曲老大什么时候变成别人的小跟班了?还不是因为自行车!
也就是那条街,曲榆不止一次看到那对夫妇吵架,他也因此观察了好几次。
第一次是因为什么“杂种”的,后来都是因为什么琐碎的小事,比如那个妇女跟一个男的多说了几句话,那个大叔又夜不归宿,总结起来就是对方出轨。
“那对夫妇总是吵架,不知道又在吵些什么。”曲榆道。
“不知道,别管那么多。”陆岑示意他别去凑热闹,就用脚踢了他一下。
“那里还围了不少人呢,是不是闹出事了?”曲榆觉得有些奇怪,他记得刚开始看到时劝架的人还挺多,后来慢慢的人也少了,也就几个人躲远处看着偷偷乐,所以那对夫妇说“评评理”时都不知道跟谁说。
但现在看到时人数不减反而增了很多,人们还是围城个圈子看着里面的场景,又不敢进去帮忙。所以他只能听声音才知道那边吵得很激烈,嘈杂的说话声也无法遮掩住骂爹骂娘的尖锐,它就像一把利刃割破重重阻碍,被磨得越来越锋利。
无论那边吵得有多么激烈,陆岑还是没有看一眼。曲榆知道他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平时有什么热闹的事他也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
他们刚好从那旁边经过,人们渐渐都退后了一点,本是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圈这时却漏了个缺口。
曲榆往那边瞄了一眼,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毛骨悚然地笑着,又像是在哭,她当着众人的面,缓缓地扒开了自己的衣服,接着呵呵直笑。
他不敢看下去了,心里咯噔一下,转向看陆岑。
他还是老样子,完全无视那些人,只是脚步加快了些,像是在逃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