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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苦尽甘来

事情往往不是一帆风顺的,第二日一清早,文天便找到了那家位于城西头的当铺,店刚一开门,他便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他把钱与当票放在了柜台,递给了掌柜的先生。掌柜拿当票一看时间,这不就是昨天才典当的那块玉佩么?好奇的看了看面前的这个衣着朴实,面容消瘦的男子,然后接过钱来,清点了一下,刚好是十个大洋的钱,问道:“这好像不够数吧?”

文天接道:“刚好呀,上面不是写的十个大洋么?”

掌柜的笑道:“小哥是不知我们这行的规矩么?这可是一天一个价码哦!来,我来算算,你稍等会儿。”接着拿出算盘拨弄了几下,道,“利息吗,算你便宜点,五十个铜板,可有?”

文天其实心里知道,做这行的按理说是没有错,可他身上哪来的钱?于是他想了一想说:“老板,是不是够一天才算利息?”

“是啊。”掌柜的不以为然的应着。

“那请问一天是多少个时辰呢?”

“当然是十二个啰!”掌柜的不知他有什么企图,顺着他的问题回答。

文天接着问:“那好,我再问你,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也不过七八个时辰,那就不够一天的时间,这利息是不是就不能算?”

掌柜的顿时无语,因为他被带进文天的思路里了,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人,他打量了一下,从他身形与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一股子书生气,显然是个读书人,非一般人家的子弟。这年头世道不好,或许是家中出了变故才如此落魄不堪的吧!他心里想着,似乎不想为难他,正准备回应时,从里屋走出一个年轻的后生,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你看上面写的日期,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按你这样讲,都像你这样,干我们这行的岂不是被你玩弄吗?开门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利字,所以你这利息钱是一定要给的!否则你休想赎回你想要的东西!”

文天一见眼前的年轻人,似乎见到了当年的自己一般,一袭长衫着身,人长得挺精神的,年纪仿佛与自己不相上下,眼光凌厉,十分不友善,一副高傲瞧不起人的样子。

“少东家,这事你来处置吧。”掌柜的毕恭毕敬的说。

文天想着毕竟是有求于人家,和声和气的说:“这位爷,赎金我已经凑够数了,你也不亏,就请你高抬贵手,行吗?”

少东家对他不屑一顾,说道:“规矩说是规矩,我们又不是做慈善的,别坏了我们这行的行规!拿够钱就取走,少一个子都免谈!”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此时此景可真是文天最真实写照。文天一下子束手无策了,身上确实没有多的钱,家里也是一穷二白了,即使回去也凑不上这钱,该如何是好呢?他一时进退两难,恳求道:“您看您也不差这点钱,权当行善积德了,这样行不?我今天东西先取走,差的钱我写一张欠条,改明日我还上如何?”

少东家看文天如此急切的想取回赎件,倒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示意掌柜的拿出物件来让他瞧一下,于是他对文天说道:“你在这里候着,我们商量一下,等下回你话。”

掌柜的与少东家一同进了里屋。

文天在柜台前厅坐立不安,心中忐忑,他当然不知里面到底商量些啥,他更不知接下来将面临怎样的境遇,只有焦虑的等待。

其实文天有所不知,这位所谓的少东家,是城里有名富商的二公子,人称赵二少,是一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他平时从不关心生意上的事,整日花天酒地,招摇过市,身边总是美女围绕,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但他就是有一爱好,收藏古玩,所以当他听到掌柜的传话有一块用上等的寒玉料子做成的玉佩,比较稀有,一大早就过来鉴赏,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碰上了文天想赎回玉佩,自己都没玩够,怎能就让人赎回去呢?这让他颇感不快。

掌柜的从柜匣子里面取出了那块鸳鸯玉佩,放到少东家的手中,少东家的仔细瞧了瞧,也没发觉有何不同之处,此人缘何这么急切的将它赎回去呢?越着急说明价值越高,更不能轻易让人赎走了,他心里想着,然后问掌柜的道:“你干这行当这么多年,你见到过这样的玉器还少吗?有何来头知晓么?”

“少东家有所不知,此种玉石是少有的冰种,质地坚硬,早在康熙年间就由缅甸进贡而来,且加工难度极高,是玉中极品啊!”掌柜的介绍道,“像这种玉佩,如果不是典当,价值可不菲呢!我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省城过来的一个大老板曾经拿来一件类似的玉佩,说是找寻一件一模一样的,愿出价五条黄鱼呢!我看这件货就比较眼熟,说不准明年那老板还来,就值大钱了。”

赵二少爷听掌柜的说值五条黄鱼,惊呆了,眼前这么个小东西,价值如此之高,令人瞠目结舌,他更加不可能让文天将它赎回了,怎样才能据为己有呢?他思索着,歹念浮上心头。他跟掌柜的说:“你等会出去就这样跟他说,东西想赎回去可以,但是钱是不能少的,你打发他先走,让他去筹钱,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时间一长,他还不起钱,这东西自然就归我所有了。”

掌柜的问:“少东家,你的意思是不给了,对吗?凑够钱了呢?也不给赎吗?”

“我不是说要你想办法拖延时间吗?”他轻视一笑,道,“看那个穷酸样,是拿不出钱来的。”

于是他俩回到了柜台前,掌柜的对文天说:“适才我帮你说了不少好话,但我家少东家的意思很明确,你还是回去凑钱去吧,不要为难我这打工的吧。”

文天很是失望,期待能尽快赎回玉佩的希望落空,心里堵得慌。他很无奈的离开了当铺,无精打采的回到家中,这可如何是好呢?他觉得无颜对自己的妻子,没能将玉佩赎回来,自己太没出息了。

小寒一见文天这副模样就知道事情肯定是不顺利,她反倒安慰起文天来:“这或许就是命吧!我看你就不必强求了,这些钱你拿着置办一些画画用的器具与用品,你以后就不要再去货场搬货了吧。我真不忍心你继续去遭那份罪了。”

“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即使受再大的气,吃再多的苦,我都不在乎,只是让你跟着我受罪我心里难受,你知道吗?我现在真觉得很窝囊,对不住你了!”文天心情跌落到深谷,很无助的看着小寒。

“大哥,你千万不要这样说,我跟着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毫无怨言!我相信你,困难只是暂时的,你一定可以出人头地,一定会让我们全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小寒坚定的说,给他打气,话语中无丝毫怨气。

“好,我听你的,今天开始,我作画来卖钱,我去城里摆画摊去。”文天欣然的同意了小寒的建议。没想到他这一决定改变了他现在的生活,也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

接下来的日子,文天就为作画的事忙碌起来,其实在那个年头,不是名家字画也是不好卖的,所以可想而知他要想让别人买他的画那就一定要有特色,虽然有很长时间没有拿画笔了,显得有些生疏,但功底还在,先在家练习了几日,试画了一些工笔山水画,想想这个作画时间长,买的人应该少,于是他又想到了给客人画头像,这也是文天拿手的技艺,他为小寒画了几幅彩画之后,心中那份自信又回来了。他想着画彩色的半身像或许有些生意,果不其然如他所料。因为当时的照相技术还处出黑白水平,也不是平民百姓能消费得起的。

于是他带着画具来到街上,街上布满了熙来攘往的人群,到处都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他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在一棵大树下面,靠墙一侧,开始了他的崭新的生活——为人画像。他将前些天所画的作品,包括小寒的半身画像也摆了出来,挂在墙上,再将画架一摆上,便引来了不少围观者,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是出于好奇,文天对着人群吆喝着:“本人今天初来乍到,在此地卖画营生,还请诸位大叔大婶,兄弟朋友赏口饭吃,本人擅长字画、山水、人物肖像,可根据各位需求定制特色画作,可以赠送亲友,可以悬挂客厅卧室做装饰摆设,有没有朋友要画一幅画像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将信将疑看着,有人说:“兄台,别光说不练啊!谁知这些是不是你画的?怎样也要亲眼见你画得出来才行!”看热闹的倒不少。

其实文天早有准备,知道会有人刁难的,他从容笑答:“有哪位想试一下,画得不好分文不取!”

“那要多少钱一张?要多长时间?太长时间我们可等不了!”又有人提问说道。

“这要看你们要什么样的效果了,素描的只要一刻钟,淡彩工笔嘛,时间稍长,半小时左右。”文天胸有成竹的答道,“至于钱嘛,五文钱起价,彩绘的十文,如何?”他出价不敢太高,因为毕竟是新开张,没有人气。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她已经目不转睛地盯着文天所画的小寒半身画像看了好一会儿,看她的衣着像是学生般,面容姣好,带着一丝腼腆与青涩,嘴里毫不客气的说:“来,先给我画一张吧,画好了,我给你双倍,画不好,你就别破坏我们临清书画之乡的名声……”

这女孩子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成心为难文天。自明清以来,临清就有书画之乡的美誉,有着厚重的运河方化积淀,并滋养了这块古老土地上历代书画艺术家们的灵感与情怀,有如宋代王岩叟,明代方元焕,清代周之恒、陈浩等,所以文天在这里作画有比是班门弄斧,不过他还是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因为他母亲也是师从大家。

文天明白,便接口说:“放心,如果画得不好,我分文不收,但要是小姑娘觉得我画得还行,我也只要我应得的部份就行!”他将画纸展开平铺在画板上,右手执起画笔,准备开始作画,口中喊道,“小姑娘,是彩绘还是素描?”

“彩绘吧,可要把我画漂亮点哦!”那女孩俏皮的边说,边在文天准备好的椅子前坐了下来。

“请坐好,看我这里,一盏茶工夫就好!”于是他仔细端详起她来:一张白皙而又俏丽的脸儿,两道细溜溜的眉毛,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挂着恬静的微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印在脸颊上,煞是迷人,整个面庞细致清丽,楚楚动人。

那女孩子被文天盯得怪不好意思的,脸蛋绯红,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微笑,好像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羞涩的道:“可以开始了吗?”

身旁围观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催促道:“快呀快呀……”

文天恍过神来,这女孩子的相貌特征已经印入他的脑海里,成竹在胸,于是提笔画了起来,正如他所讲的很快就画出了女孩的面部轮廓,不一会儿,少女的容貌赫然呈现在纸上,周围的人也啧啧称赞,如此画工也算是一流大师才有的水准,他观察甚是仔细,连耳垂下面靠脖子附近一粒细小的可见的痣也一并画上了。

画作完成,那女孩子迫不及待的上前看文天给她所画的画像,她会心一笑,说道:“果真有两下子,画得真好!”说着她立即掏出钱来,递给文天,一脸崇拜的表情。

文天接过钱,点了一下,说:“这位小姑娘,你多给了!今天我刚开张,你能让我一展才艺就是对我的支持,在此谢谢了!多付的请你收回吧!”

小姑娘见他如此耿直,这才认真的打量他一番。他有一张被阳光晒得微黑的脸,眉眼间神采飞扬,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脸俊气。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些什么,便接口道:“好吧,那下次我还会来的!”

文天笑答:“谢谢小姑娘的好意,欢迎下次观顾!如果想画不同风格的画像都可以找我,我非常乐意效劳!”

小姑娘接过有自己画像的画纸,开心的离去,等那女孩一走,又有人上前要求给他画像,文天还真没想到第一天出来作画就如此顺利,激情很高,就这样,文天忙碌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才收起画具回家。虽别有一番苦楚,但也开心,因为不必像从前那样辛苦,钱也赚得轻松些,他相信日子也会随之好起来。

小寒在家也没闲着,她大腹便便行动已不太方便,就在家中为文天织着毛衣,操持着家。

没曾想文天这个擅画的才能一下子传开了,人生要是没有奇遇就不叫精彩的人生,这不才几天工夫就有人主动在他的画摊前找到他,对他说:“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文天看着眼前人,诧异的问:“要我做什么呢?”他边说边打量对方,眼前这个人身着长衫,头戴帽子,眼睛上挂着一幅眼镜,十分有礼节,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是一位很有修养的人。

只见他彬彬有礼的请文天来到一旁,向他说明了来意,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说:“前些天我有一位学生找到我,给我看了你为她作的那一幅画像,我是心中甚喜,先生是我见过作画水准极高之人,但不知为何要在外摆摊设点,作贱这一门艺术呢?”

文天对他说的话又惊又喜,心底又有些不悦,惊的是他对自己的认可,喜的是对他的评价之高,不悦是因为他也是生活所迫才沦落到街头卖这门手艺,他无奈的点了下头:“生活所迫,实属无奈!不知先生找我所为何事?”

“哦,”他见文天的有些防备之心,微微一笑,说:“先生,你可知咱们临清可有书画之乡之美誉?张树德大师可识?他便是我们当地知名画家。”

文天流落此地,时间不长,但对当地的文化略有了解,至于眼前的人跟他提的张树德大师,没有见过,只是略有耳闻,于是谦逊的说:“闻过其名,不过我怎敢与张大师前辈相提并论,我只是一个画画的爱好者,略懂皮毛而已,不知您怎么称呼?”

他从容的伸出手来,示意与文天握手,道:“认识一下,鄙人姓钟,是第三师范学校的老师。我校现在刚成立一个书画班,正愁找不到合适的老师,恰巧我们这一届女学员那天拿着你给她画的画像找到我,向我推荐了你,这两天我都有来看你给别人作画,确实不错,很有工底,所作之画均惟妙惟肖,是难得的艺才!”

“您是教书先生?”文天望着他,确实有那么点为人师表的样子,他似乎猜到了这位先生来这里找他的用意了,但还不太确定,顺口提问,“您是想要我去当老师么?”

“是的,本人正有此意,不知可否?”说话都是文绉绉的。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文天有些小小激动道:“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能不能胜任?”

那位钟老师见他没有推辞,忙说:“我相信你的才能,一定可以带出好的学生来的!要不改天来学校找我,我们学校成立的一个画社,我现任社长!”

“那好,那好!”文天爽快的答应了。

那钟老师也愉快的说:“那行,我不打扰你了,我在学校恭候你,到时再详谈!”

然后就走了,文天目送他离去,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喜悦之情不溢言表,那是一种山穷水尽,柳暗花明之感。

他回到家后,见着小寒,兴奋中稍许有些激动的将这事情讲给她听,小寒也跟着激动与开心,觉得总算是英雄有用武之地了。事不宜迟,第二天他就换了一身行装,去了第三师范学校,也如愿的见到了钟社长,钟社长见他来也是很高兴,文天先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钟社长带他参观了学校的环境,介绍一些校园的基本情况,文天都觉得非常满意,最后带他去了画社,前前后后绕了一大圈,才进入到正题。

“钟社长,这里是所有的人都要教画画吗?”文天询问道。

钟社长笑答:“哪能啊,人与人是不一样的,画画这门艺术需要的是天赋。国家新始,百废待兴,如今的教育也面临着改革,因师资力量不足,我们是两所学校合并成一所,现在增设的美术课程,是弘扬中华传统文化,把有兴趣的学生挑选出来,组成两个班,一个班不到三十人,这里面有部份是有些基础的,以后你就是他们的老师,七天为一周,一周你只需上四天的课,一天两节课,内容与时间都有统一安排,你看如何?”

文天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聆听,连说:“好!好!我没问题,我听从学校安排,不过,这待遇……”文天其实并不是很在乎钱,但都是为了生活,又避不开这话题。

钟社长不好意思的回答:“你看,光顾着跟你谈工作,都忘记重要的事了,我们的薪资是由政府财政部拨款,由教育厅发放,大约一个月五块大洋,吃住都由学校包了,如何?”

文天已觉得挺好了,要这样算,过日子就基本上没问题,还能有些结余了,只不过想替妻子小寒赎回玉佩,想到这里,他又陷入沉思中……

“李先生,李先生……”钟社长看他没反应,催促道。

文天回过神来,连忙回复道:“都挺好,挺好的,那我什么时候来上班呢?”

“你今天先回去准备一下吧,明天就可以!”钟社长又补充道,“我先安排一下你的宿舍。”

文天客气的说:“有劳了。”然后钟社长将他送到学校门口。在校门口,不偏不巧,正好遇到了上次为其画像的女孩子,文天眼尖,一眼便认出来了,他哪里知道,那女孩其实是刻意在校门口等着他,看他从校门口出来,立马迎上去,跟他打一了个招呼:“喂,这么巧?”

“哎,小姑娘,你也在这里?”文天其实知道是她引荐他来见钟社长的,不好意思直说,随便问她,“我刚还在想到哪里去找你呢,这次真谢谢你帮忙,还没请教姑娘尊姓芳名呢?”

“我姓冀,叫我美莲就可以了。你呢?贵姓啊?”小姑娘微笑着回应道。

文天一听这女孩姓冀,一下子就猜想到很有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在临清,冀姓在当地是一大姓,是一个名门望族,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与他们有何关联。文天心里想着,他认为不管怎么说,年轻的女孩子确实帮了他不少忙,应该要表示感谢,他诚恳的说道:“谢谢冀小姐的热心,我姓李。”

“钟社长找过你了是吧?怎么说?你答应他了吗?同意过来教我们吧!”

“我同意了,这不,我回家同我太太说一声,明天就准备搬过来学校住。”

“啊!你成家啦!”冀小姐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她脱口而出,但说得比较小声,又害怕让他听见一样。

“你刚才说什么?”文天确实没听清她的话。

“没什么,我是想说,不客气,这或许就是缘分,我很小就想着学画画,家父还请过丹青名师来教我,只因我好玩,不懂事,没学成,那天遇上你完全是好奇,本想让你出丑的,没想到你把我画得那么好看,那么真切,是你的画作深深的吸引了我。”她望着他,充满崇拜之意,接着说,“刚好我们学校缺一个美术老师,所以,我只是顺水推舟,也没多想。”

文天再次道谢,然后简短寒暄了几句便急匆匆的回家了,他要将这一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小寒,与她分享他的喜悦之情。

小寒做好了中午饭,正等着文天回来,一见文天进门,脸上挂着笑意就知,一定是比较顺利,文天拉着小寒的手,说:“总算是落实了,明天就可以去学校任教,以后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了,我们的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就知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不,皇天不负有心人,连老天都眷顾我们。”小寒情绪不由的激动起来,眼中充满了苦尽甘来的泪水,她是替文天高兴着,“来,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说。”

文天面对面坐了下来,小寒帮文天盛了一碗面,摆放在文天的面前,文天看着桌上的饭菜,心酸得很,因为已经好几天没有开过荤了,都是一些青菜及腌的咸菜,面汤上面泛起几点少有的油星,这种日子或许就快过到头了,文天想着,深情款款的看着小寒,觉得她跟着自己这一路过得太不容易,让她受了多少苦,在今后的日子里一定不负小寒这份痴情与厚爱才是对她最真挚的回报。

吃罢晚饭,两人进到里屋休息,小寒拿出刚织好一件的毛衣,递到文天的面前,轻声说:“这是我给你新织的毛衣,你穿上试一下,看合不合身?”

文天接到手中,脱去外套,将毛衣穿在身上,低头看了看,不长不短,只是大小有些不合适,但是它既温暖又舒适,文天穿上它就舍不得脱下来了。

“小寒,你织的真好!我真没想到会这么合身。”文天欣喜的说。

“大哥你瘦了,以前在老家时穿的要比这件大了许多,如今我特意织小了一些,仍觉有些大,你已经瘦了很多,你为了这个家付出太多了,现在咱们总算是熬出头来了。”小寒看着文天,心痛的说,“大哥,你辛苦了!”

“没关系的,其实你吃的苦比我还要多。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怀着咱们的孩子也没让你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你却要时时刻刻的操持着这个家,照顾着我,穿着你织这件毛衣,我心里面是暖暖的,太谢谢你了,小寒!”文天上前不由自主的将小寒拥在怀里,他的柔情似乎要将小寒融化在他怀中。

小寒依偎在文天的怀中,喃喃道:“昨晚我又做梦了,梦见了老爷与夫人,有时候想想,觉得我们是不是做的太残忍了?都不知道老爷与夫人现在过得怎么样?大哥,你想他们了吗?”

其实文天哪里会不想呢?离家的无奈,外面的漂泊,他就似水中的浮萍,无处安身。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唉!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咱们也不要提了,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小寒总会不懂他的心思?从他的话语里也听出了那种无奈,她抬起头望着他,说:“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去的,我相信时间是一济良药,老爷夫人迟早会接受我们的!”

文天眼前又浮现出父亲固执的表情,母亲慈爱的面容,想着自己是被赶出那个家的,与父亲断绝了父子关系,今后都不能再回那个曾经的家了。

“那里已不再是我的家,我又何必去想他们呢?”话虽然这样讲,但小寒已经看到了他眼底深切的思家之情,他继续说,“这里才是我的家,我要尽我一切的能力去呵护好这个家,让它能够幸福美满!时刻充满着欢乐与甜蜜。”

“大哥,我其实已经觉得很幸福,很满足了,上天安排我嫁给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她紧紧的拉住他的手,言语中充满深情与原意。

文天听着她的话,又一次激动的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融化在一片幸福中。

工作方面一切都比较顺利,文天与小寒搬家住到了学校,钟社长安排了一间单独的房子,地方不算太大,但也够住,而且离学生宿舍也近,从此文天当起了老师,虽说没有太多经验,但他比较热心,也很有耐心的教导他的学生。很快就融入到了学校的生活,可时间不等人,眼见玉佩的当期临近,他心急如焚,可是如何才能凑够这二十个大洋呢?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冀美莲又来找他了,这次是为了请他做私教。

现在的冀美莲是文天所教的女班学生,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现在的她对文天有更进一步的认识,他对工作的一丝不苟,对学生的耐心教导,以及身上的那股子书生气息,令她愈加欣赏。

文天对美莲也大致有一些了解,她确实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她的家族为学校捐助了不少善款,在当地获得乡绅们的赞许。而她温文尔雅,落落大方,且知书达理,在同班女学生中数她年龄稍大一些。画画的功底也不错,不愧是跟过大师学过的人。

她是放了学以后过来找的文天,见了他有些含蓄,但还是说明了她的来意,她稍有些紧张对他说:“老师,有时间吗?我找你说点事。”

文天问道:“啥事?你说!”

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涨红的脸,道:“你有时间能单独教教我吗?”

文天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可以呀!”文天心里想着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况她也给予过自己一些帮助,作为回报,多教一下她也无可厚非。

美莲一听他答应了,心里乐开了花,不过她又担心起来,因为学画的地点总不能在学校里,这样是太方便的。她怯怯的说:“那能来我家里吗?”

“啊?!”文天吃了一惊,似乎没听懂一般呆住了。

美莲忙解释道:“我是说教我,能不能到我家里来教,学校里人多嘴杂的,怕人说闲话,对老师不好……”

“哦!”文天点点头,说道,“可是可以的,家离得远吗?我还要照顾我的太太,她现在怀着孩子,行动不太方便。再说,这事你同你父母亲商量过没?他们同意么?”

美莲听出他话中回答得有些牵强,有少许失落,生怕他直接拒绝她,于是接口道:“老师要是为难也就太勉强了,家父常年出门在外忙于生意,很少呆在家中,至于家母……她……她也很少过问我的事情的。”

文天有些疑惑,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是管束得严厉吗?怎么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体现出来呢?他此刻联想到与自己从未谋过面就订婚的赵府赵如诗小姐来,听她这样一说,愈加对她充满好奇。他想了想:“那好吧,我同太太商量一下,回头给你答复。”

两人分开后,文天回到他的宿舍,与小寒谈起了做私教的事情,小寒也没多问,爽快的答应了,她说:“大哥,这是好事情呀,你看我们的孩子过不了多久就要出生了,刚好你也可以挣些钱,贴补家用呢!”

文天想想也是,只是补充了一句:“可是,她是我的女学生,就是上次帮忙的那位。”

小寒当然明白文天话中是何意,就是有点怕她吃醋,她微微一笑道:“大哥,既然你都说了是女学生,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我相信你,再说,我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啊!”

文天见小寒如此说,也不便再讲什么了,还是放心不下小寒,说道:“那这些时日我若不在家的时间里,你可要照顾好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说着他将手抚摸着小寒隆起的肚子,“记得千万千万不要抬重物哦,以免动了胎气,现在月份深了,你要是觉得累就多休息会,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我来做。”

“放心!知道了,我会的,我会保护好我们肚子里的孩子。”小寒一个劲的点头。

文天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她,反复叮嘱道:“你放心,我会早点回来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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