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李世忠消失不见,吴月所担忧烦闷至急,对于那天的事吴月所深深的自责。
这样内心煎熬了数天后决定出去找一找。那个怪物如此醒目,四处留心打听,天地虽大却也未必找不到。
于是给家人留了封书信:“儿眼见李世忠被怪物虏去,如不去救则负朋友之义,无论结果如何,武科乡试之前儿必返回,椿萱莫怪。”
那夜雪纷飞,北风劲,行路之人顶着如刀的风雪快步前行,前路一片茫茫,也要高山流水觅知音。
次日正午时分走到一个小镇子,吴月所走进一家小饭馆,伙计见他衣着华贵器宇不凡,招待的更热情几分。吴月所点了一荤一素两个小菜一碗米饭后问道:“这位小哥,你们这里有没有听说过大熊样子的怪物。”
伙计并不清楚眼前这个公子哥想要问的是什么问题,想让吴月所把问题说的再清楚点,还没等说话,有人用力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小二回头看见一个张紫黑色的胖脸后立即走开了。
那人身体肥胖,中等身材,黑色的脸看上去就像是从来没有洗干净过,身上穿着文生公子的衣服,却显得与这个身体完全不搭。
黑脸人径自的走到吴月所面子坐下:“诶,这位兄弟,你刚才问什么。”
吴月所:“我是问你们这边有没有听说过大熊样子的怪物。”
黑脸人:“哦?你说这个啊。”
吴月所略有些激动的问道:“怎么,兄台知道?”
黑脸人要了一坛子高粱酒,一只扒肘子,一只烧鸡而后满脸堆笑的看着吴月所:“我看兄弟有些面生。”
吴月所:“之前确实没有来过这里,我是要找一个人,刚才我所说的怪物,兄弟你是否见过。”
黑脸人大口咀嚼着油腻的吃食,笑眯眯的看着吴月所点头微笑。
吴月所喜出望外没想到自己刚出来就能打听到线索,等那人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麻烦兄弟给我说一下,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黑脸人:“哦,知道了。小弟在下手头有些紧,想跟你借十两银子,改日便还你。”
虽然眼前并不认识的人上来就借钱有些奇怪,而且十两银子并不是小数目,在这个镇子中买间小房已经足够。
一贯豪爽的吴月所也没有多想,掏出一锭银子:“这银子兄弟拿着用去,我吴月所今天交你这个朋友,敢问兄弟高姓大名。”
对于正常人来说,拿人家的手短。
至于有些被称之为无赖的人,他们并不把自己置身于规矩中,他们游手好闲,什么也不干,这些人活着就是靠随时白拿别人的东西。
这个黑脸人被本镇的人叫做赵三黑,所谓三黑就是脸黑,手黑,心黑。
得了吴月所的银子他也没有回答吴月所的问题,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
之所以上来搭话时因为通常像吴月所这种身着华丽,举止客气的人,都是既有钱又好欺负,是最好的猎物。
两人吃完饭之后,赵三黑想了又想对吴月所说道:“城外的古庙中有人见过那个怪物,我陪你去找找吧。”
伙计和老板看着吴月所和赵三黑走出去,互相叹了一口气道:“这位公子恐怕又要遭毒手了。”
普通人能够分得清善恶黑白,但是他们并没有勇气去惩恶扬善,甚者没用勇气去提醒身临险境的好人,他们能做的只是看着一件一件不平事发生在自己眼前,而后默默叹息。
忍气吞声并没有什么错,至少他们还好好的活着。
赵三黑领着吴月所往不远处的山上走去,约半个时辰后赵三黑指着山顶说道:“我听说有人再那山上的庙里见过兄弟说的那种怪物。”
吴月所抬头眺望,正在这时感觉身后一阵寒气,出于本能回手一撩,打到了赵三黑的手腕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被打落在地。
吴月所朋友众多,形形色色的人他都以真心相待,从没想到朋友会在背后下黑手。
赵三黑偷袭不中,恼怒异常,一滚拾起了匕首又向吴月所冲来,
吴月所抓住他的手腕后一转,匕首便抵在赵三黑的咽喉上。
无赖虽然心狠手辣却也最善于求饶,见吴月所武功如此高之后赵三黑便磕头求饶。
吴月所叹一口气道:“像你这种人以后绝不是我吴某的朋友,今天我不为难你,只一件事,这山顶的古庙真的有人见过大熊一样的怪物。”
赵三黑眼珠一转急忙说道:有,有,有,小人绝对不敢再骗吴公子。”
吴月所轻轻一脚将他踢晕,心道:“我不杀你,却要将你送官,你今日既能害我,恐怕之前也害过不少人。”
他大步向山顶跑去。又半个时辰终于爬上了山顶,山顶之上确实有个寺庙,看样子这庙已经荒废了很久,庙宇的名字都已经看不清了。
这庙宇佛像虽有残破却也能看出只是普通的佛像,这时的风雪越来越大,吴月所心想好在这个寺庙的顶子还完好,在这里避过风雪之后再下山吧。
正在这时冲进来一位黑色衣服的姑娘,这姑娘带着面纱,看了一眼吴月所之后躲到了石像后面。后面紧跟着十几个手拿刀剑的人,一个个穿着墨绿,与这万物凋敝的冬天显得格格不入。
为首的男人三十上下,身材高大挺拔,迎风而立,看起来甚是威严,此人正是吟松山庄的三庄主,靠着一身横练的硬气功在辽东武林有些名气,人称钢筋铁骨的宋金刚。
宋金刚打量着吴月所:“你看到有个姑娘进来吗?”
吴月所:“嗯嗯,刚刚进去,就躲在石像后面。”
宋金刚笑道:“小贱人你跑不了了,兄弟们,给我抓住她。”
吴月所张开双手拦住众人:“一群男人在我面前为难一个弱女子,我姓吴的不能答应。”
那伙人骂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吗,吟松山庄的事你都敢管。”
宋金刚一摆手,让手下们冲进去,不用管眼前这个小子。
几人举起刀朝庙内走去,心想“一个毛头小子看到姑娘漂亮就想逞威风,等到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也就软了。”
没想到几人刚往前走两步,吴月所一掌带风,把除了宋金刚之外的所有人都震的倒退了几步。
宋金刚眼见吴月所功夫不弱,且他行走江湖十余年,却看不出吴月所的路数师承何派便问道:“不知兄弟高姓大名,师承何处。”
吴月所:“在下吴月所,学的是李家的功夫,阁下是愿意放了这个姑娘,还是一定要赐教一二。”
都说练武需要一份光阴才能一份精进,宋金刚心想:“眼前的少年不过二十左右的孩子,刚才那招也许就是他最强的手段,如果被他一招就吓住,自己在众手下面前还有威风吗。”
宋金刚笑道:“宋某人领教兄弟高招。”说罢扎个马步,双手合十运气,气贯周身,用起了他的绝技,钢筋铁骨。
吴月所飞身一掌,打在那人身上,自己却被生生的震退了两步。宋金刚抓住机会朝着吴月所的面门就是一拳,吴月所挥掌来抵抗,只觉得拳掌还未相交,自己却被拳风弹开。
于是猜测宋金刚的招式是怎么回事,左闪右避了一阵子之后,宋金刚已经气喘吁吁。
吴月所心想好不容易遇到个称得上是对手的人,这样取胜也没意思。于是将气运于右手拇指和食指间,在宋金刚又冲上来之后,他并未用轻功闪躲,而是身子一斜躲过打来的钢拳,而后双指猛的朝宋金刚肩膀插去。
刚一戳上便感觉到宋金刚的钢筋铁骨变回了肉体。紧接着宋金刚喷出一口鲜血,抢在地上。
众手下惊恐之余,立刻抬着昏迷过去的宋金刚跑了。
吴月所心道:“果然不出所料,那人是运气罩住自己的身体,这样就可以刀枪不入,只不过这样用气消耗太大,一定支持不过一刻钟。
要是某一点被人用强劲的气戳破,他这钢筋铁骨也就破了。不过自己出手好像重了些,本来没什么仇怨的,自己真没必要出得五成力道。”
吴月所正想的出神,那女人在佛像后面说道:“你真厉害。”
听到声音吴月所才回过身,看到女人正在石像后面探着头:“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女人:“因为他们是坏人。”
这实在是一个即合理又没有说明问题的答案,因为坏人做坏事有时候并不需要理由。
而吴月所从小就知道男人最蠢的行为就是对女人刨根问底。因为女人想说的话她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你永远也问不出来。
吴月所便说道:“你没事吧。”
女人一脸妩媚的看着吴月所,这是她对付男人一贯的办法,但似忽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妩媚视而不见,便说道:“大哥哥,我的脚受伤了,能帮我看看嘛。”女人说着伸出右脚。
吴月所走过去蹲下身来脱下那湿哒哒的黑色绣花鞋,一只湿透了的白色布袜子,而后露出一只白嫩纤瘦的玉足,用娇艳欲滴来形容这个女人的脚似乎并不过分。
吴月所一只大手就能完全抓住他的玉足,从玉足捋到滑嫩的小腿后,吴月所说道:“你没受伤。”他运气后能够感觉到细微的温度变化,受伤的部位温度会升高。
女人噗嗤一笑伸出了另一只脚:“我伸错了,是这只脚。”
吴月所绝对不蠢,哪有人会不知道自己受伤的是什么部位:“你耍我?”
女人娇嗔道:“哼!你占了人家便宜还说这样的话。”
吴月所看着女人的脚一阵脸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样吴月所尽力的回避这个女人的目光,二人在庙里升起了火把烤干鞋袜。两人无话直至暴风雪停了。吴月所才开口:“风雪停了,姑娘要去哪里?”
女人目光温柔的看着他:“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