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满脸黑线,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好的破碎不安的心情,就这样狠狠被打击。
她颇有些无语的模样,“你能不能有一丁点同情弱小的心,对于一个刚刚失忆的人来说,你这样完全是在我伤口上撒盐啊。”
夜修呲呲道:“小是挺小的,弱到没有看出来。”
“……”
顿了顿,夜修忽然想起一事情,又道:“对了,有个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楚意问道。
夜修说道:“昨天你昏迷之后我花了十银币请大夫给你看诊,记得还我。”
“这是应该的。”楚意应道。
夜修接着轻描淡写的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儿,就是你中毒了——慢性毒药,大夫目前还没有找到解药。”
楚意徒然止步。
夜修发现人没有跟上来,回头安慰道:“你受伤失忆也算因祸得福,不再继续服用慢性毒药,好歹能多活个一年半载。”
这话安慰的,咋听着像死亡宣告书呢。
楚意低叹一声,跨上台阶,“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并说了吧。”
夜修一笑,“你还想听什么坏消息。”
楚意跟着走进院子,院子空旷无比,青石板从大门直通到长廊,院里有一凉亭,凉亭边有一花坛,花坛里长满了清幽幽的草,墙壁下随意的放着些日常工具。
“这么大院子就你一个人住?”楚意醒来到现在一直没看到院子里有别人存在的气息,不禁问道。
“嗯”夜修应了一声。
“你的家人呢,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住?”楚意紧接着又问。
“我没有家人。”夜修淡然道。
这显然是一个不太妙的话题,楚意意识到自己干了件惹人厌的蠢事,识趣的没有再问。
夜修还没有楚意在意那种事情,一个人生活对于以前的他来说或许是禁忌,一旦触及必然会伤心难过的事情,但时间长了,他已经适应了,所以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变得没所谓了,不会过多的造成困扰。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意,嫌弃的摇了摇头,“你这衣服又脏又破必须换一换,待会儿需得去街上给你买两件回来。”
“不用麻烦了,你可有旧衣服,借我穿穿就行。”楚意笑了笑。
说她脸皮厚也的确够厚,说脸皮薄也不见得有多大错,知道自己已经多有打扰了,现在能少给人添一些麻烦就尽量不添麻烦。
“你倒是洒脱,”夜修一笑,他也是洒脱的很,进屋拿了两套男装出来,“既然你不介意着便先拿着吧,这是我去年备用的衣服,不曾穿过,你穿着也许大小正合适。”
夜修住在前院,楚意也选了前院的一间,简单的收拾好了住处。
夜修双手环抱于胸前,斜斜的倚靠在门框上,问道:“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天空飘浮着的白云,既洁白无瑕又随风易逝,楚意的眼中映着它的形状,闪过一丝坚定,道:“我想先找份工作养活自己,然后找办法把身上的毒解了。”
夜修摆手,“也不用太着急,你身上还有伤呢,既然我收留了你,自然不会让你饿着。”
“夜修。”楚意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夜修,眼眶湿润。
夜修嗞嗞言道:“诶,至于这么感动吗,可不要说以身相许什么的,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我脚抽筋了。”楚意一把抓住他,借力跳着到廊下围栏的木凳坐下,将抽筋的脚抬起放平。
夜修无语,“还以为你感动的,原来是脚抽筋了。”
“的确是感动的,所以脚抽筋了。”楚意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