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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武道宗师

秦思有一个幸福的童年,父亲,母亲和孪生妹妹,一家四口在帝国西北边陲小镇过得其乐融融。

直到他们兄妹七岁生日的前一天早上,妹妹想要去他们两人之前发现的秘密基地戏水。

秦思带她去了附近的卫河,结果原本熟稔水性的妹妹被水中的水草缠住了脚腕,一时挣脱不得。

此地甚是隐秘,水草又缠地甚紧,秦思只得托举→解水草→呼救这般轮番尝试,皆不能成,但他始终坚持,终至意识模糊。

待到他被人从水中拎起救醒,妹妹已经没了许久。

他还没来得及悲伤,眼前这个一头蓬松乱发,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又告知他另一项噩耗。

大叔是一位医者,眼见秦思身患绝症,今日既然有缘相救,不能坐待他日死神再临。

言下之意就是:Only me~能救你出火海~

秦思对此当然嗤之以鼻。

且不说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病,更何况自己小小的妹妹就躺在这里,身体余温尚在,你都束手无策,还谈什么化解绝症?

但是,秦思此刻的认知,在这位大叔抱着妹妹送他回家之后,有了180度的大转弯。

在接过妹妹小小的尸身之后不久,向来宠爱妹妹的秦思母亲,便尖叫着一头撞向了墙壁。

同样沉溺于悲伤双手抱头的秦思父亲,根本没有意识到悲剧的来临,更没来得及阻拦。

于是,秦思此生第一次,见证了凡人毕生无法得见的奇迹。

他的母亲先前因为急火攻心,用尽了全力撞出的满头鲜血与伤口,霎时便在一道白光绕体之后,恢复的完好如初。

大叔缓步上前,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母亲,诚恳道:

“节哀顺变。

“你刚才已算死了一次。

“我知道你很悲伤,但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

当天晚上,秦思便找到了这位自称“药王”的大叔。

原因很简单,见识了失去妹妹之后父母的痛苦表现,自己虽说平日里受宠不如妹妹,但秦思也无法想象将来有一天再失去自己时,父母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必须活下来,连同妹妹的份一起。

====

出乎意料的,跟着大叔治病的第一步,是看起来与之完全没有关联的——“背书”。

秦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疾病,而是一种特殊的体质,大叔称其为“神意灵魄体”。

体质的发现及定义来源于武道,解决方法自然也得从武道中寻求。

改变这种体质,单靠医者的力量远远不够,本人的配合,尤为重要。

《三魂七魄论》,这是秦思被要求背诵的第一本武道经典。

这是如今帝国武道的创始人,也是帝国开国太祖描述今之武道的总纲。

全书仅有短短四页纸,概述了人类祖先——“女娲”、“伏羲”、“黄帝”、“蚩尤”等的强大,并非传说,而是古人身怀三魂七魄的缘故。

由于生存与进化的需要,人类逐渐摒弃能量消耗巨大的魂,这里不是主导生存的人类灵魂,而是专司战斗的圣贤之魂。

而及至今人,仅余七魄——即“视听嗅味触”实五魄,和“灵”与“气”的虚两魄尚存。

修炼武道的目的,即是利用气之魄的可成长性,由其入手,逐步重铸三魂。

武道的第一境,便是气魄的初阶认知与运用,而它的概念并不陌生,远在太祖出现之前,早已存在。

无论是东方传统的内力,内息,灵气,还是西方传统的斗气,魔法,这类被称之为古之武道的一切方法,甚至凡人的一些运动,比如瑜伽,声乐,长跑,都可以归结为由气魄而生的“气”的运用。

前期共有十余本经典,帮助秦思了解了武道一境——“气”的全部精要。

他要做的也很简单,每三天,熟练背诵一部经典。

背诵完前三篇经典,有了一定基础之后,每天应对一次来自大叔的考验。

考验方式更简单。

大叔用当天,以及之前背诵的经典之上的所有招式融为一炉,随机与秦思拆招印证。

当然,不带运“气”,纯粹搭手的那种。

但是归根结底,“药王”大叔可是圣人,即使不运“气”随手一击,也不是那么好挨的。

皮开肉绽、头破血流、筋断骨折、肠穿肚烂、七窍流血、撕心裂肺这种凡人夸张式的表达手法,便是那时秦思切实经历的日常。

不幸中的万幸,他面对的“药王”大叔是圣人。

只要不是当场去世,他的阴阳圣域就能令你完好如初,更何况这些“癣疥小疾”?

可话说回来,“癣疥”是不要命,但痛可是真痛啊!

秦思后来知道,大叔纯粹是故意的。

哪里会有巅峰的圣人控制不好自己手上的力度。

若不是存着回报父母,以及改变命运的决心,这样的疼痛秦思决计无法坚持。

乃至后来,秦思偶然上网之时,发现一篇热门的讨论:

究竟是男生被踢蛋更疼,还是女生怀孕时更疼?

淡然的浏览了诸多旁征博引的评论,秦思好笑之余,只有一句话想说:

“我的世界,岂是汝等凡人所能理解。”

就这样过了两年,帝国第一院——“武道院”迄今所载之全部,237部武道著作,悉数被秦思镌刻于脑海之中。

而他从中所得的好处,也不单纯只是武道知识体系。

起初短短四页的《三魂七魄论》,三日成诵;

最终帝国每一套都浩如烟海,最短的也能和《辞海》的厚度相媲美的圣人级秘典:

比如变化纷繁驳杂的《九龙典》,理解晦涩难明的《归藏要术》,记录浩如烟淼的《剑道真解》,体系无端断绝的《天工创物》,以及迄今无人能练的《天衍神决》,也都是三日成诵。

记忆由略胜常人的水平,到几可过目成诵,秦思所需的功夫,也不过是两年的寒暑不辍。

当大叔告诉他,已经是最后一部的时候,秦思长长松了一口气,这地狱一般的生活终于熬到了头。

没想到,仅仅过了三天,这个“幼稚”的想法便被他亲手推翻。

不仅如此,多年之后,每当他回忆这段时光的时候,神情就像普通上班族忆起校园时代一般,难舍当下,却又向往。

====

炼狱般的日子持续了七年有余。

当“药王”大叔宣布治疗已近尾声,仅剩终极挑战的时候,秦思并无原本以为的欣喜。

随便吧。秦思面无表情。

如今的他,不惧任何挑战。

最终的挑战是一项仪式。

仪式以梦境形式呈现,大叔随意地将其唤作“入梦”。

内容很简单,顺序完成武道四境——“气”,“窍”,“御”,“魂”的四项挑战各一即可。

直到这时,秦思才被告知了另一项秘密。

完成仪式的限期为一轮,即十二年,由秦思二十四岁始,三十六岁终。

无法通过仪式的代价,就是死亡。

原因也很简单,“灵魄体”乃是先天所致,根据武道院的统计,出现概率低于二十亿分之一。

过去绝大多数样本,都于三十六岁暴毙,无一幸免。

另外一少部分?更早便意外过世了。

秦思听闻,脸上仍是波澜不惊。

当时十分年少,却已历尽沧桑的秦思自信地认为,武道领域,自己已是难求一败。

他甚至还催促大叔,为何不立即开始?

大叔一脸的神秘:“时机未到。”

说完这句话,大叔立即与秦思辞别,从此仙踪杳杳。

秦思按着大叔之后的安排,两年后便留学米瑞克,在那里呆了九年多,等到了二十四岁的初次挑战。

事实一开始也确如秦思所料,这次挑战,没给他带来任何麻烦。

“气”境的挑战内容是:百秒内,破解梦中广场之上正在演示的百种武学体系。

在太祖的今之武道之中,每一套武学,不仅是一系列招式,更是一整套知识体系。

不过这是秦思最初两年的基本功,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此时场中的武学演化,比当初的两人互拆难了百倍。

场中无一不是数种武学兼修的宗师,而且演化的速度、力量、变化等,和相互喂招的搭手都不可同日而语。

但秦思也不是当年的秦思。

基本功过硬加上被炼狱锤炼多年的他,30秒不到即破尽百式,尽显武道宗师风范。

他的随身智能“白”,便是这第一轮胜利的奖励之一。

第二轮“窍”境的挑战在一年之后。

有了上次的经验,秦思没把它太当回事,直到他看到了挑战内容:

以自身为例,设计不少于十八窍的灵窍阵或灵窍画,要求基本真实可用。

看到题目的瞬间,秦思的第一反应便是口吐芬芳:X,你绝了……

自七岁学习武道以来,久经考验的他已是多年未露出如此强烈的情绪。

平心而论,此题难度不如上题。

虽说根据武道院的记录,窍穴的位置根据个体的异同,总共已有473处,而且还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年平均一个的缓慢增加着。

也因为个体的多样多变性,灵窍阵或灵窍画的绘制,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例子。

但习武者初窍觉醒时,你将唯一一次通过内视,看到自己完整的,可供觉醒的窍穴星图。

通常情况会是十窍左右,根据个体情况的不同,就算最为普通的武者,最终也能觉醒其中的6-9个。

之后你便可以按图索骥,用排除法逐个猜测。

虽说可能时间略长过程略繁,但“窍”境以上的武者用此方法,谁人都能轻松完成这个第二关。

不像前面“气”境是硬性要求,知识量不足便一生无望。

但这些对秦思来说都不是关键。

关键的问题在于,秦思不是正常的习武者。

“神意灵魄体”的症状描述为:脉络陈涩,诸气不生;灵性满溢,诸感皆长。

简而言之,因为身负绝体,秦思连“气”之境都无法突破。

就算拥有“窍”境的全部知识,就算面前站着任意一人,只要他是窍境以上的武者,哪怕没有任何信息,秦思都能通过简单的测试,分析得头头是道。

甚至只要时间足够,达到完全准确,纤毫毕现的程度,也不是没有可能。

唯独,无法以【自身】为例,绘制灵窍阵画。

古语有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400余窍,就算要猜,该从何处下手?

这不是难为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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