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渊城
清沙关外,经过一片无际的黄土高地,一路前行,隐约能在风沙中看见一块石碑,走近了瞧,才能看见石碑上刻着“穆渊”两个大字,经年累月,字迹渐渐被磨平。方圆十里不见人烟,再往前走一段路,能渐渐看到行人,路上人烟稀疏,一片萧肃。
城墙上墙皮有些蜕落,裸露出红色的砖头,此时已近黄昏,日落得早,灰黑色的城门紧闭,城上稀稀拉拉立着几根旗杆,黑色的老虎在落日的余晖中迎风奔跑。
穆渊城有首小儿传唱的歌谣“我家住在穆渊城里,黄沙漫天起,洗脸混着泥……”,即便如此,城里的妇孺老者没有想过离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时间久了就有感情了。
在城墙外有一处歇脚的茶棚,茶棚里坐着一名眉发尽白的老者,手指却光滑得像个年轻人,搓摩着手里的茶盅,望着远方的黄土,神情严肃,若有所思。
突然间,一位黑衣人从天而降,负手而立,老者急忙作揖行礼。
“见过主君”老者额头上起了细小的汗珠。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黑衣人依然背手而立,冷冷问道。
“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之中。”说着,老者擦了擦汗。
“很好,你继续执行任务,这段时间我要闭关修炼,有什么事找少主。”
“唯。”
京州城
揽月阁里一片欢声笑语,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在一个小角落里,一只小小的身影孤单落寞,而这只身影的主人不顾旁人惊诧的眼神,正在“咕咚咕咚”地大口喝酒。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喝酒啊。”红妆恶狠狠地瞪了对桌的几个纨绔子弟一眼,又提起手里的酒坛子,“少爷,是红妆对不起你,是红妆害了你们,还有吴叔、臭丫头茹儿……”一手大口喝着酒,一手挥袖拭去泪水,“我不哭,我一定会为你们洗刷冤屈的……”语毕,手里酒坛子碎了一地,一下扑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对桌几个油头肥耳的公子哥,见红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想拿她出气,“你们看,我们该拿这个小女子怎么办。”其中一个吊梢眼眯了眯,笑得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其他两个人相视一笑,正欲把人抬走,只听一声怒喝“站住!”。
循着话音望去,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白衣公子正盯着他们手上的人儿。
一纸叠扇,两袖白衣,飘然若仙人下凡,周围的食客听到动静纷纷投来目光,见到眼前的景象停止了动作,等待着下文。三个圆子见周围人都在关注,吊梢眼暗觉不好,小声向另外两人耳语,“别管他,咱们快走……”。
傻楞的大高个走上前去,“不如这位公子,你也跟我们一起吧。”说完还冲洛书悝使眼色。
洛书悝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嘴角一勾,“好,把她放下,我跟你们走。”
“那可不行,刚才这小女子出言不逊,我们几个得好好教训她。”吊梢眼赶忙说。
“既如此,只有得罪了……”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一时间爆竹声响起。
只见洛书悝从一个紫红相嵌的锦袋中掏出一个红色爆竹样的东西,三个圆子吓得屁滚尿流,纷纷逃窜。
然后“咻”的一声,那玩意儿在空中弥散成了一缕烟,消失了。洛书悝掸了掸衣袖,轻轻抱起还在睡梦中的红妆,穿过人群探寻的目光,上了二楼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