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转了几次车我就已经到了泰山脚下,因为是要明天看日出的缘故,所以我只能选择在夜里登上泰山,我向四周看去只有一片黑漆漆的夜色,倒是也没有什么风景可言。恐怕值得看的就是前方那若隐若现的极其雄壮的黑色巨影了。
在询问了之后我在入口处买了门票,买了几瓶水,就开始随着人群向上攀登。
说是攀登,其实也就是循着台阶向上走,只不过比较费力就是了。
这个季节来泰山看日出的人还是那么的多,就像大家都喜欢看日出而不喜欢看日落一般,日出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新生。而日落则是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以前我觉得很简单的事情,比如说像这种台阶本来很轻松就应该可以爬上去的,不过这次我大约走四五阶就要停下来喘一会儿粗气的样子,半路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还嘲笑了我一番,我看着他从我后面上来,毫不费力的超过了我,还站在上面说我不行。
好在我问了一些有经验的人,他们说一般人的速度在凌晨一两点多就可以到达山顶,得到了数次同样的回复之后我也就放下心来慢慢的走,因为我一直怕赶不上。
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的靠近我、超过我,心中却确实不是个滋味儿。现在陪伴我的只有孤寂的夜色和天上的一轮明月,我不知道是不是山里的月色会更美一些,但是感觉告诉我,它确实与外面的老朋友有一些不同,可能也只是我的心理作用罢了。
山间蛩鸣的声音时断时续的传入我的耳中,我只是小心翼翼的扶着旁边的扶手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看着旁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超过我的身形,内心还是有些焦急的。
我没有时间去欣赏夜晚的泰山风景,我很怕自己赶不上日出,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嗝屁,也许还没看到日出的时候我就咽气了呢,这种事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我走的直至身上已经起了大汗,问了旁边几个人都不太清楚现在到的是什么位置,大概大家都看出来了我的异样吧,他们却如出一辙的都告诉我“快了,快了”,我也不知道所谓的快了究竟是还有多快,我也同样的告诉自己“快了,快了。”
但是这个快了究竟还有多远,没有一个人知道。
我心里想着,也许这就是人生吧,不知道终点,看不到起点,但还是要一股脑的向前冲。
直到所有人将我成功抛弃在后面之后,我孤零零的大概爬了有半个钟头再也没有看到一个人,我意识到我应该加快速度了。
说是加快速度,其实也就是给予自己一点心理暗示,毕竟现在的我早已经透支了全部体力,身上的衣衫如同被雨淋了一般。
忽然,在旁边景观灯的照耀下,我仿佛在侧面的一颗大榕树旁边看到了一个黑幽幽的山洞。
去还是不去呢?
此时像是有一只狸猫不停地挠着我那颗好奇的心。
大概是小时候看的恐怖片多了,以至于到现在我还是很怕那种未知的东西,思索了再三之后我决定去看一看。
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我自嘲一笑,费力的翻过了旁边的护栏,在手机手电筒的光照下我靠近了那个洞口。
我听到了,洞里好像传出了一道声音,它仿佛在喊我进去。
我觉得很奇怪,洞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声?我沉沉的甩了甩脑袋,就当自己幻听了一般,之后我确实听到了声音,不过不是人生,而是一阵阵幽暗诡异的风声。
我给自己打了打气,把自己背的包勒的更紧了一点,慢慢的走了进去。
就像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好奇心驱使着我去慢慢感受这个世界的一切。
“滴答”
“滴答”
…
一些超过我认知范畴的声音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此时的我萌生了退却的念头,可是我脚下却一刻都没停的向前慢慢走着。
四周越来越黑,空气也越来越湿润,通道越来越狭小,刚进洞时应该能撑得下四五个我同时进洞,可是现在连我自己都要时不时的弓着身子才能继续前进。
不知何时,洞顶开始垂下来许多藤蔓,像是一条条被人吊死在上面的尸体。
我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给自己打着气,此时我能明显的感觉到道路已经有些向下倾斜。
在走了大概一个钟头的下坡路之后我终于看到了光明。
那是一个极小的光点,随着我继续靠近,那个光源越来越大,直到我仿佛可以摸到它时,我踏出了最后一步。
……
我看着外面的一切,那一瞬间我下意识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我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怀疑我真的在做梦。
四座大山围起来的巨大凹地中间是一个极为广阔的湖泊,沿着湖泊两旁开满了娇艳的桃花,极远处好似还有些许的房屋,天上也有着一个太阳……
而我,就在东面大山的山脚下。
因为从小到大受到的科学教育,我很难接受现在发生在我眼前的一切。
可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似乎在告诉我,这是真的。
在泰山之下,隐藏着另外一个世界。
不过在下一秒,我就被抓住了。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就在我愣神的那一刻,四杆长矛已经分四个方向锁住了我的喉咙,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敢动,下一秒我就会提前去和阎王唠嗑。
说是长矛,其实也就是一只细长的棍子尾部绑着一块看似不怎么锋利的铁块,虽然看上去不锋利,但我依旧不敢有所异动。
我看着那四个大汉,每个人都像是电影里的人物,各自身穿一件颜色怪异的皮甲,裸露在外的胸膛上肌肉如同浇灌的黑铁一般给人一种极大的震撼。
“我是…”我正要说我是怎么来的,可是稍微侧目一看,哪里还有那洞口的影子,在我的身后明明只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壁,这下子我觉得我有口也说不清了。
为首之人穿着一件黄色的皮甲,那人看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便吩咐另外三人将我压着带到阿蛮那里。
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阿蛮就是部落首领,阿代表尊敬,蛮代表对部落地位最高的人的称谓。
在我被押解回去的时候我不停地问他们这里是哪里,他们是什么人,可是他们三个就像是三尊会活动的雕像一般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他们把我押上一架牛车,开始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山上行去。
我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但是我知道生活在这里的人应该很幸福。
就像那道路两旁开满的桃花一般令人向往。
就这样,我进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即将展开一段不可思议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