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回一身黑衣走进客房,面色阴沉。
齐鹏正斜躺在床上和妙音调笑,突见师傅回来,赶紧站直身躯,泡好一壶浓茶端上,“师尊请用!”
吴回径直走过齐鹏,其间瞥了徒弟一眼,齐鹏浑身一颤。
箫寒从打坐中睁开双眼,见吴回走来,“吴老,可有什么事?”
吴回面无表情,死气沉沉道:“我和那莘煜动过手。”
“莘煜?”箫寒疑惑道:“怎么回事?”
“我于踏月桥偷袭此人,没有成功。”吴回虽是淡淡开口,却让房间内三人震惊无比。
“什么?凭您老的武功竟然没能当场毙命那小子!”箫寒募地站起身来,睁大眼睛,难以相信。
吴回面无表情,正言道:“此人武功不在你之下,你可有应对之法?”
“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虽然内力深厚,但武功招式方面只是一雏儿。怎么可能...”箫寒仍然不敢相信。
吴回摇头道:“莘煜此人内力异常深厚,犹胜于我,招式上更是天马行空,难以揣度,你若对上他,未必能稳胜。”
箫寒面露不愉之色,“吴老未免太过小觑于我,比武招亲至今,我根本未尽力,那些什么所谓的十强武者,在我眼里不过土鸡瓦狗。莘煜此人虽然有点本事,但要说能威胁到我,哼!恐怕他还不够资格。”
吴回双眼直勾勾盯着箫寒,“弥勒大人派我随你来开阳,务必令我助你控制开阳,为你大周建下首功,奠定你将来登上太子之位的基础,绝对不可疏忽轻敌。”
箫寒穿上月白僧袍,打开房门,“吴老放心就是,无论是谁都挡不住我夺下魁首。今夜星光璀璨,恕我失陪!”
齐鹏再次端上茶杯,“师傅放心,凭箫寒皇子的武功,年轻一辈根本无人能敌。”
“是啊!师尊曾赞誉萧师兄乃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如今师兄已有师尊五层火候,妙音实在想不出年轻一辈谁能是师兄的十合之将。”床上躺着的妙音也开口道。
吴回沉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莘煜此人的深浅连我都没有摸透,箫寒若是轻敌,恐怕会坏弥勒大人的宏图大业。”
“那如何是好?不如师尊再觅机会,让那莘煜消失!”齐鹏道。
吴回摇头道:“此人机警,如今更会小心防范。要想再次伏袭他不容易。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江姑娘为何不进去?”莘煜一早来到黄文灿的府邸门前,见江玉枫早已久候在此。
“你这个正牌贵客都未到,我怎敢厚颜敲门。”江玉枫展颜一笑。
“你多想了!”莘煜哈哈一笑,再抬头望望天空,皱眉道:“今日天色似乎不太好,大清早的天色泛黄,隐有黑云流动,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下起倾盆大雨,我们还是快去拜访黄老先生吧!”
莘煜领着江玉枫来到大门前,轻轻敲了三下,“晚辈莘煜携友人江玉枫前来拜会黄文灿黄老先生。”
“公子和这位小姐来啦,快请!快请!老爷早已备好茶水等候你们!”花灯节上接待莘煜的布衣男子开门见是莘煜二人,非常热情。
“请!”
莘煜二人跟着进入黄府,府内格局新奇,巷道众多,其间有假山流水分割,颇为奇特。
“这黄府像个迷宫似的!”江玉枫跟在莘煜身后,吐吐舌头。
莘煜也四下观望,沉吟开口,“此地布局隐含奇门遁甲之术,这些桥楼阁宇似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陈列,却又有不同,其间可变可换,一时间我也看不明白!”
江玉枫歪着脑袋看着莘煜,“真是奇怪,这黄府格局奇怪,你的脑袋里更奇怪,明明年纪不大,和我差不多,竟然懂得如此之多。”
莘煜微微一笑,“书看多了,自然懂得比别人多一点。”
一番跟随,二人来到黄府客厅,客厅坐着两人,其中一人年约八旬,白发银须,身材微胖,双目有神,似乎蕴含无穷智慧。另一人三十五六年纪,一身儒袍,潇洒飘逸。二人正笑吟吟地看着进门而来的莘煜。
莘煜上前行礼,“晚辈莘煜,携友人拜见黄老先生和这位前辈!”
“二位小友多礼了!快请坐!”黄文灿笑呵呵地请二人坐下。“你们别看老夫年纪大,我可最喜欢结交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就是,文灿先生人老心不老。”那儒袍男子正是奕先生,正笑吟吟地对莘煜二人道。
黄文灿笑骂一声,“休听这小子胡言乱语,我心不老人更不老。哈哈!”
“这位前辈前辈如何称呼?”莘煜看着奕先生。
“我姓奕,你叫我奕大哥即可。”奕先生笑道。
“来来来,别客气先坐下喝茶。来,小姑娘,你也坐,这是我刚泡好的雨前龙井,你们快品尝品尝。”黄文灿笑道。
莘煜轻抿一口,赞道:“芽芽直立,汤色清洌,幽香四溢,无论是茶还是这泡茶之水都非凡物,堪称绝品!”
“识货!”黄文灿竖起大拇指,“开阳城外高山之中,有处龙井,名为龙泓,清泉甚多,用来泡茶甚是清香。我这雨前龙井是谷雨节气以前所采造的。通常谷雨之前,正是茶树一叶一芽的时候,俗称一棋一枪,用来制龙井茶最为香醇。”
莘煜点头道:“茶好,泉好,泡茶手法更好!”
黄文灿抚着长须,开怀大笑。
奕先生笑骂道:“莘煜小弟,你就别恭维黄老了!”
莘煜脸色一红,“绝非恭维话,黄老先生绝对当得此誉!”接着吟道:“玉髓晨烹谷雨前,春茶此品最新鲜。”
在场之人包括江玉枫均是眼前一亮,黄文灿颔首道:“果然才情无双!”
奕先生心中一动,笑道:“今日大家高兴,我来出一上联,请莘煜兄弟你对下联。”
莘煜笑道:“小子不妨试试,对得不好还请诸位原谅。”
奕先生来回度步,心中一动,开口道:“黄雀呼风当户立。”
莘煜低吟片刻,细细斟酌,在黄文灿黄老这样的饱学之士面前可不能随意应对。
轰隆,这时天边响起惊雷,大雨倾来。
莘煜灵光一现,脱口道:“黑龙施雨过江来。”
“好!”黄文灿抚掌大赞,“好,一静一动,衬托出山雨欲来风满楼和暴雨倾盆而降的气。全联对仗工整,寄景言事,贴切自然。”
“莘煜兄弟果然才情无双,难怪能得司马旬老先生青睐!”奕先生颔首道。
莘煜微微一愣,“奕大哥知道?”
奕先生笑道:“我和司马先生神交已久,对你的事也略有所知。”
黄文灿讶道:“原来你是司马兄的传人,难怪,难怪!”说着脸上露出缅怀之色,“当年我和司马兄于学术上共同专研交流,真是让人怀念啊!对了,当年司马兄以其术易之道提出九道算式,可解出来了吗?”
莘煜道:“司马先生一生才学,可惜时不与他,遗憾留下最后一算,元外之元未曾解出。”
黄文灿缅怀之色更浓,叹道:“老朋友都一一离去,唯我老不死的空留人间。”
奕先生笑骂道:“今日大好时光,黄老何必唉声叹气,来来来,喝茶。你看,我们尽顾着自己畅言,把江小姐凉在了一边。”
“没事,没事!听你们谈话,就很有意思了!”江玉枫脸色一红。
黄文灿拍了一下大腿,“对了,我带你们去我的密室,那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小姑娘一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