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锦荣才知其中缘由。
“妮妮,你可知凤翎是何时丢的?”
廿熹却并不着急心慌,她云淡风轻道,“我的凤翎并没有丢啊。”
“那为何你今日,没有戴着它呢?”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她竟还傻傻地笑起来,“因为,我把它送人了。”
“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送人呢?”
“我本来只是想着,反正我拿着它也是无用,又不靠那些法力吃饭,就没放在心上。”
锦荣认认真真地看着廿熹,对她教训起来,“妮妮,你可知,今日这场大战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我身为楚粤王君,丢下属地,却不曾想,骑牛竟然偷袭了楚粤!”
说罢,锦荣恨得捏紧了拳头,额间全是汗水。
廿熹知道自己错了,低下头乖巧道,“对不住了,锦荣兄。都是因为我,才死了那么多人。”
此刻,锦荣对廿熹说话还是那么温柔,“不,妮妮,骑牛好战无道,这并非你的错。我恨得是你如此粗心,那凤翎和你的性命息息相关,你万不可离了它。”
“哦。”
锦荣扶住廿熹的肩膀,对她认真嘱咐道,“骑牛的追兵很快就到了,你快走吧!”
“那你呢?”
“我是楚王,骑牛还用得上我。妮妮,你快去把凤翎找回来,找到了它,你就能扭转战局了。”
“可是……锦荣兄,那凤翎竟真的有你们厉害吗?”
锦荣冲廿熹微微一笑,给她打气,“当然了,你可记得,那一枚小小的翎毛,能唤来多少鸟儿?”
廿熹忽然想起,每次她不小心碰到了凤翎,就会有百鸟朝凤的盛景。
想到成群结队的鸟儿朝自己飞过来,廿熹兴奋道,“锦荣兄,你太聪明了。有了凤翎,我就可以找鸟兄来帮忙了。”
“嗯。”
“锦荣兄,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妮妮,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骑牛残暴,我若是走了,只怕他会拿楚粤的仙民泄恨。”
“那好吧!”
想到自己要一个人逃,廿熹就甚是不快。
她不情愿地转过身去,打算去把百尾环翎讨要回来。
可她一想到,拯救诸仙和各州郡的任务都在她一人身上,便打起了精神,回头笑说,“锦荣兄,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就你们哦!”
锦荣也冲她温柔一笑,轻轻颔首,“嗯。”
廿熹刚刚走出几步,锦荣却又十分不舍。
“妮妮,且慢!”
其实,廿熹也不愿自己一个人去,她以为锦荣改变了主意,兴奋地转过身来,“锦荣兄,你是不是决定和我一起走了?”
锦荣走到她身边,神秘地笑了,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廿熹,“闭上眼睛。”
“啊?”
“乖。”
“哦。”
于是,廿熹顺从地闭上眼睛。
这时,锦荣伸出右手来,将周身所剩的法力蓄到了指间,点着廿熹的左肩,为她渡气。
锦荣将半数法力都渡给了她,可还觉得不够。
廿熹本来已经筋疲力尽,没了力气,可突然感觉有一股冰凉的仙气充满了七经八脉,顿觉神清气爽,好不舒服。
她欢喜地睁开眼睛,“太好了,我感觉精神多了。”
锦荣担忧道,“妮妮,为何我刚才在你的元神中,探不到一丝法力呢?”
廿熹痴傻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恐是经此一战,又和骑牛打了二十回合,才把法力耗得差不多了。”
“不会,一个神仙,若非元神与肉身离了,不会一点法力都没有。”
这时,廿熹忽然想起一事,“哦,我刚刚在九重天上,被天雷劈了,那个天雷,好大好大。”
锦荣这才想起来,适才看到的那只紫红与银白相交的天雷,“恐是那雷,把你的法力都引到了漩涡中去了。”
“定是这样。”
“适才渡了半数灵力给你,可我心里难安,还觉得不妥。不如,我再渡一些给你吧!”
说着,锦荣便又要动手。
廿熹却不以为意,连忙推脱,“够了,你留一些,对付骑牛吧!”
她心想,我就是去要回自己的东西,要这么多灵力干什么?!只要有一点点,能让我飞到委舾去就好了,只要那丑婆婆在家,很快我就能要回我的凤翎啦!
“那你一路小心。”
“多谢你了,锦荣兄。等我得了那百尾环翎中的仙法,就把法力还给你。”
“不必了,早晚都是你的。”
廿熹听了这话,似懂非懂,心中嘀咕着,这话是何意啊?你的仙法,怎得成了我的?若是你的就是我的,那我的难道也是你的吗?
按道理讲,是这个理儿,没错的。
可廿熹想到,她还有一枚百尾环翎,其中的仙法力量不可估计,便犹豫起来。
不妥不妥,我的法力比他多,虽然我从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可这赔本儿的买卖我可不做。
于是,廿熹尴尬笑起来,“此事容后再议,再议,嘿嘿。”
“走吧!”
“告辞。”
看着廿熹平平安安地走了,锦荣便一刻也不耽搁,飞回庸北海岸的战场去了。
他怕骑牛起了疑心,再派人去追廿熹。
回去以后,锦荣只当是自己仙法所剩不多,撑不住了,也掉到了海边。
骑牛心中仍带着恨意,“你们去把那个臭丫头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北伐一战,骑牛算是勉勉强强完胜了。
可他心中却并不痛快,想到昨天夜里,那个假和尚突然就从自己身边消失了。
今天在庸北,廿熹又突然转胜为败,让他猝不及防。
虽是胜了,却是以多压少,胜之不武,骑牛却觉得并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