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最想送纪良去的地方的确是地狱。
可现在他还不能死。
纪云曦没动:“我没力气了,你去叫大伯,我守着他。”
纪良此时胸口还在起伏。
谁知道她支开她,是不是想再给几凳子把人砸死,然后把责任推到她头上?
她以为她还会蠢得替她们母女背锅?
重活这一世。
只许她欺人,任何人都休想再欺她一丝半分!
“我这就去,你照顾好你爸。”郑慧心看她的眼里是明显的诧异,咬咬唇扭身匆匆出了房门。
纪云曦等郑慧心离开才上前查看纪良伤势,纪良的头被尖锐凳角砸出个血窟窿,人已陷入深度昏迷。
她虽砸得用力,说到底现在也只是个孩子,能制服纪良这个大男人,也是占了出奇不意偷袭的优势。
把人砸死还欠点儿火候。
可再不止血他恐怕真要嗝儿屁了。
纪云曦想了想,在柜子里又找出瓶白酒,剩的大半瓶酒全被她咕嘟淋在纪良伤口上。把空瓶子放回去她又从纪良裤子口袋里摸出包烟。
已经抽了一半,只剩七八根。
她把烟丝弄出来堆在被白酒清洗过的伤口处,又去厨房刮了些锅灰撒上去。
然后随意找了截布条把那伤处一缠便算完事。
烟丝,锅灰,蛛茧……
这些都是农村老辈人常用的止血土方子。
她刚做完这些,郑慧心便领着纪诚进了屋,两家中间只隔着两块稻田,离得并不远。
纪诚身后还跟着几个村儿里的男人,全都穿着水靴裤腿也都扎了进去,显然都是在稻田里劳作时被喊过来的。
几人进屋便闻到那股浓重酒味儿,再看到纪良的样子不由都倒吸了口气冷气。
“天哪,这人不会死了吧?”
“没事还活着呢,伤口的血好像也止住了。不过脑袋破了个大洞,纪良他到底咋回事儿,大白天的喝这么多酒,也难怪会摔得这么重了。”
“诚哥,我看还是赶紧送县医院去吧。”
“县医院?”
郑慧心满脸窘迫:“可家里没那么多钱……”家里的钱都被她男人拿去赌了,哪里还有什么余钱。
“这会儿去县医院天都黑了,先送镇卫生院吧。”纪诚也被躺在玻璃渣堆里的纪良吓到了。
“柱子,继忠,你们帮我把他抬上三轮车上去,弟妹,家里有多少钱先带上,不够的,到时候再想办法。”
“好。”郑慧心连忙点头。
几个男人七手八脚把人抬去纪诚家的三轮车,郑慧心进屋翻箱倒柜拿了钱也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站在桌边的纪云曦则被众人遗忘。
三轮车很快不见踪影。
动静弄得太大,纪家门口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张大娘嗑着瓜子上前问:“云曦,你爸怎么伤的?这大滩血流得哟,也太吓人了。”
“大娘,我妈不是故意的……”
纪云曦挤出两颗泪,声音有些怯怯的:“我爸喝醉了酒想打死我,我妈为了护我去拉我爸,可我爸连我妈也打,也不知道我爸怎么就踩滑了,摔倒头磕在板凳角上。”
“我妈都是为了我,呜呜,大娘我好怕,我爸醒了会不会打死我和我妈?”说完她蹲在地上嚎淘大哭。
她当然不会傻到承认那是她打的,顺嘴就把锅甩到那两人的头上。
至于郑慧心会不会怀疑她?
免子急了还咬人呢!!!
纪云曦埋在双腿间的嘴角勾起抹阴冷的弧,至少她能确定现在的郑慧心绝不会对她做什么。
至于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