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用剑支撑着疲惫的身躯,看着天空,快戌时了吧,还有一个时辰。
“姑娘,你练了半天了,该回去洗个澡吃晚膳了。”
看见李墨停下练剑,青儿赶忙出言提醒。
李墨看了一下身上的又湿又脏的衣服点了点头,踉跄着起身,慢慢向前院走去。
泡在浴桶里,冰冷的身体逐渐转暖,慢慢恢复理智的李墨不由得笑出声来。
我这是干什么?这一天都干什么了?不就是见个包办婚姻的丈夫聊个天吗?至于吗?
觉得合适就接着过日子,不适合就分道扬镳,这不是一直以来的决定吗?
怎么像是独守空房多年的小怨妇似的,何必呢?
谈判,对,好好谈判,一会儿孙景天来了,就好好跟他谈判,大不了直接和离,让他写个休书也行。
好,就这么办。
心中有了定数,就开始搓洗身上的灰尘。
等洗完澡,擦干了头发,编了一个松松地麻花辫,来到了饭厅,看了一桌佳肴,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李墨是典型的一顿不吃饿得慌的例子,一日三餐必须吃饱了才罢休的人。但是今天,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几口,到了晚上也不觉得饿,甚至都不想吃了。
“这饭收了吧,我不吃了。”
李墨站了起来,回头跟青儿补充说:
“我去后院了,你先歇了吧。不要让任何人去后院。”
说完,李墨直接拉掉了后院。
离亥时还有些时间。
心跳不知不觉中快了起来,呼吸声也重了。
李墨使劲儿深呼吸两次,甩了甩头,停下来后发现眼前多了一包点心。
“饿了吧?来吃点心。”
一阵暖流从心中流过,李墨猛然抬头,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宽宽的额头,浓浓的眉毛下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高挺的鼻子下那两瓣不厚不薄的嘴唇微扬着。
虽然在暗淡的残月光下,并不怎么清晰,但是,这么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虽然没有像便宜老爹那样俊朗,也没有像慕容渊那样倾城,但是为什么在李墨眼里,是全天下最最养眼,最最百看不厌的脸呢?
“小媳妇儿。”
一句小媳妇儿,惊醒了看呆的李墨,心中各种委屈一涌而上,握紧了双拳使劲捶打着孙景天的胸膛,孙景天心中一热,结实的胸膛任由他的小媳妇儿随便打着,静静地光看不言。
“混蛋,混蛋!当初在太平山,你为什么不跟我相认?为什么还要装死?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呜……”
心中的委屈转化成豆大的眼泪流了下来,抱怨声也被哭泣声替代。孙景天忍不住仅仅抱住了眼前的小人儿,眼前已经模糊,喉结不停地起伏着。
不知哭了多久,李墨已经脱力地坐在一块儿大石头上,整个身体依偎在孙景天怀中,还偶尔抽泣着。
“小媳妇儿,当年父亲喊冤入狱,全家人流放到凤城。在路上,遇上了暴雨和瘟疫,除了景云和我,二十五口人,二十五口人都一一在我眼前咽气,景云也差点儿……明知道那个瘟疫是人为的,我缺无能为力……那时我就想着,只要能护住景云安全,只要景云一个人能活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