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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长生往事

这徐福乃是战国时期齐国人,此人不但精擅阴阳家的术数秘法,相传,其对太古时候传自蚩尤的九黎巫术也有所承习,乃是著名的大术士。后来天下为秦一统,秦王赢政称皇帝,欲得长生之法,这徐福因自身术数本领得封御医之职,后带数千名童男童女出海寻找仙岛蓬莱,求取长生不死的仙药,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徐福经历传奇,兼之一身本领神秘诡异,一度被世人当作神仙人物,所以名声甚大。在场诸人都听说过这神秘术士的传说,但露出别样神情的仅浣君一人。

皆因这方士徐福,与她师门间,有着极深的渊源。

浣君乃大侠郭解之女,师承隐居于西域鸣沙山月牙泉边的女侠“月阙侠隐”。月缺侠隐本名叫做林青素,与大侠郭解是同门师姐弟,并称盗门二圣。这二人的师父,乃是前代盗门魁首,盗尊季吞。季吞少年时奇遇不断,练就一身盗门的正统神功,并与绝世剑客姚四海义结金兰,二人名镇天下,乃是当时天下公认的最强武人。

而季吞和姚四海少年时的传奇经历中,还有一人扮演了重要角色,那人便是方士徐福!

因为季吞与姚四海,都是当年数千童男中的一员。

师祖对自己的那段出海经历,一向是讳莫如深,言之甚少,连师父都不甚了解。只知师祖与姚师伯祖为徐福所虏,远离中原,出海到了扶桑“平原广泽”。后来二人历尽千辛万苦,奇遇连连,才重逃回中原。这季吞与姚四海后来纵横天下,却都颇有默契地不谈海外往事,这段故事完全变成了二人心底里最深的秘密。只是每年三月初三,上巳时节,原本洒脱不羁,爱说爱笑的师祖都会变得有些异样。

上巳一至,他便会独自一人来到海边,有时沉默地遥望浩瀚的海面,静静地呆坐上一天。有时则跳入海水之中,任由未脱料峭春寒的冰冷海浪拍打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大笑,一会儿恸哭。师父说,每每到那天,师祖的眼神都是那么复杂,似有悲伤,似有自责,似有柔情,似有思念。每次,他都呆到太阳落山,才失落地离去,而后便是一场不省人事的酩酊大醉。

师父每次讲到这儿,都感同身受地沉默不语。一次,年幼的浣君不依地追问,师父才喃喃如梦呓般说道:“人世间最大的折磨,怕就是刻骨相思之人远在天边,不复相见吧。”

年幼的浣君挠挠头,被师傅这不明不白的解释搞得莫名其妙,如今她已长大,通晓了人事情感。才明白,师祖怕是有什么甚是重要之人留在了扶桑,自此山海相隔,难已相见,才会每每失态。

数年前,师祖与姚师伯祖笑泯江湖恩仇,携手出海,再未归来,怕就是为了找寻当年失落的怀念吧……

她还在想师祖季吞的扶桑往事,就听义纵接着说道:“李醯本身医术远不如本门祖师扁鹊,但他假死后藏身于天下,竟暗中履历九州,专寻旧时巫蛊玄医的旁门左道,再配合从扁鹊祖师那里掠得的砭骨神针技法,结合自身见识,真寻得了一路增寿延年的左道医术,竟使他与那叛徒央魄,活到了始皇帝之时。”

“而后适逢始皇帝招募擅长增长人寿元的医家术士,他二人便应募成了皇帝御医,并结识了徐福,而徐福通晓九黎旧民的十巫方术,对李醯而言更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他二人为给始皇帝炼药求仙,兴建了这处隐秘地宫,专门研究长生之法。又怂恿皇帝派他们四处搜神集怪,结果这徐福与李醯果然有些本事,连无支祁这等传说怪兽都为他们所得,此后,李醯便留在地宫,在各种生灵身上试验长生术法,而徐福则组织船队,出海寻仙。二人倒是配合得亲密无间,”义纵略带讥讽地说道。

“后来,李醯发现自己改良的针法副作用明显,那就是虽然生灵的活性大大提高,但是神智将会陷入癫狂,诸位一路过来,那些怪兽神智暴躁异常,恐怕也都看在眼里了吧,”他向前殿方向努努嘴。

剧昶深知其中奥秘,他早看出这延寿针法存在极大隐患。但是,义纵还有事没有解释,于是他马上问道:“义兄弟所言不虚,但是看阁下功力,又是如何躲过那些狂暴凶兽进入内殿的呢?”

义纵本想隐瞒,没料到竟被剧昶发现揭穿,只能挠挠头尴尬地说道:“我之前讲过,我换心谷隐脉多年暗查李醯,与这邪医缠斗三代。在他得聘始皇帝御医时,便有我派先辈卧底其间,知晓了李醯等地宫中人控制异兽的方法,便是通过这摄魂响哨,”说罢,他掏出一个黄铜响哨展示给诸人,那哨形状怪异,非同寻常。众人想起之前那尖锐异常的哨音,恐怕就是这铜哨发出的。

众人才看一眼,义纵就忙不迭地收回,他笑着说道:“光盗得这摄魂哨以及使用方法,我换心谷门人就死伤惨重,所以这哨乃是本门前辈心血所得,请各位见谅,纵不能让大家详观了。”

“这响哨配合针法,可以控制延寿生灵,但始皇帝如何能被控制?况且那延寿之法需要损伤心智,始皇帝多年杀伐,本就心神难安,已有暴躁之相,而李醯又一时找不到替代之法,所以没办法,他就隐藏了针法的弊端,为始皇帝施针,结果使始皇帝更加暴虐,身体状况也不见好转,每况愈下,”义纵说道。

“君王身体日差,他便更是心急,于是便在人身上变本加厉地试验他的针法,结果所受之人无不癫狂,后来甚至身边之人纷纷逃离,有的甚至宁可命丧怪物之口,也不让他实验。”义纵看向那琥珀,说道:“没办法,这邪医便以自己作为研究对象,研究那改良的长生针法起来了。”

“结果,还真让他另辟蹊径,找到另一种不伤心智的长生妙法来。”义纵说道,但他话锋一转,又道:“可新得之法同样有所弊端,那就是需要如冬眠老龟般龟息不动,不言不语,如同入睡。那央魄受他所命,见有了成效,连副作用也没有顾上,便急急忙忙地去报告始皇帝了。”

“结果啊,”义纵幸灾乐祸地说道,“始皇帝听了,却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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