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知鹤从北岭帝的寝宫里退出时,想到自家二弟的微妙表情,心中一动,便含笑拉住北芜:“言今,你……”
“大哥,我和你似乎还没有要好到唤我字号的程度吧?”北芜似笑非笑,避开他的手,“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
北知鹤也没有一点窘迫,淡然地笑着,只是眸中全无笑意:“不知二弟昨日是去了哪里呢?满身酒气的入了寝宫。”
“怎么,本皇子现在出去喝点小酒都要向大哥汇报吗?”
二人间的气氛陡然剑拔弩张起来。
“倒不至于,只是,如果有刺客……”北知鹤的笑容依旧,却多了丝丝凉意,“那是我们兄弟俩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呢。”
“是啊,呵。”
北芜一甩手,不愿多看他一眼,径直出了宫。
“言今”,是北芜的字,为其母亲所取。意为“不论往事,只言今朝”。
北芜想到这里,心就一阵抽搐的痛。
他的母亲是西域国人,在西域与北岭交战时倾心于如今的北岭帝,诞下北芜。可北岭帝却翻脸不认人,不仅杀了其母,还试图毒死北芜。
好在北芜大难不死,被西域的嬷嬷使了个狸猫换太子,偷换成北岭后宫中陈贵妃的孩子,而真正的北岭国皇子,则被嬷嬷投入湖里。
那年,北芜仅仅两岁,这些真相,都是嬷嬷告诉他的。
北芜现在要做的,就是成为北岭国君,亲手将这江山夺过来。
“呦,这不是阿芜嘛,怎么站在这发呆啊?”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口气戏谑。
北芜定了定神,一把拍开他的手:“你不也是,不好好地打铁,跑这来干什么。”
“什么打铁啊!”君庭撇了撇嘴,“我手下诞生的剑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呢!”
“这么说来,我的剑好像不怎么锋利了啊。”北芜笑着,宛若一只奸诈的老狐狸。
“喂喂喂!你想干嘛?!”
“也没什么,就是给我做把新武器呗。”
“这叫也没什么?!”君庭炸毛了,“你知道做把好武器多难么?!”
北芜凉凉地瞥了眼他:“我记得你昨天偷偷出君府了啊,是去百香楼了吧。”
淡漠的陈述句让君庭面红耳赤:“那……那能怪我吗?都是……都是百香楼的新酒酿太诱人了!”
“老爷子知道吗?”北芜弯了弯眸,“诶对了,咱刚刚聊到什么了?新武器~~”
“好好好!臭狐狸!!”君庭气的咬牙切齿,“我给你弄!你不许把这事告诉我家老爷子!”
“什么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
二人谈笑间,已经走到了街上。
北芜皱了皱鼻子,闻得酒香阵阵,不禁疑惑道:“往年冬天可没有这么浓烈的酒味,怎么今年的酒家突然多起来了?”
君庭白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跟北知鹤在那段时间里天天找卖酒的,搞得大家都以为你们需要酒。”
“那还不是父皇念着嘛。”北芜有些无奈。
“说起酒,我倒是找到个新的地方!”君庭眼睛一亮,“上次我在百香楼喝到了好酒,问老板娘是从哪来的,她竟然跟我说这酒本来只有一盅,还是兑了水的!”
“兑了水?”
“所以我好奇嘛,给了老板娘点银子,她就告诉我了。”君庭挤了挤眼,示意北芜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