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小老百姓而已。”清纾抿唇,定定地看着宋不鸣。
“这样啊,是在下多心了。”宋不鸣忽地变回了那个儒雅公子的模样,彬彬有礼地指了指身侧,“劳烦姑娘推我上楼,在下实在体弱,见笑了。”
清纾长出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客气了,客气了。”
二人借着昏暗的灯光从平滑的坡面上往上走,空气中有淡淡的不知名香气,清纾皱了皱鼻子,表情有些古怪。
“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参与选拔有何意图?”宋不鸣兀地开口。
清纾装作不解的样子:“我只是一个酿酒的普通人,只是因为走运结识了二皇子才有幸参与选拔啊。”
宋不鸣舒了口气:“那就好,是在下多心了。”
清纾敷衍的笑了笑,心底却不屑起来,这香气是水银草所散发的,而水银草本就有安神效果,可到了一定计量,便能够致幻。
清纾猜测,宋不鸣或许是想用这种小伎俩让她说出实话,可她作为常年试毒酒的酒女,要是能被这种东西撂倒,可不要被家族余部的人笑掉大牙?!
想到家族余部,清纾就一阵头疼。
她的确是那酿酒神族的后代,可清族早在十几年前就被皇族出兵灭族,余留下来的只有极少数人。
她很清楚被灭族的原因。
族中长老曾在北岭与敌国交战时携清纾与另外几个孩子一起去给军中送去可治百病的神酒。那是族中代代相传的神酒,数量极少,可清族表示身为北岭人不可对国家危难视而不见,毅然决然地将大半神酒献给了北岭王。
清纾现在仍清晰的记着北岭王兴奋又贪婪的嘴脸,然后,北岭凯旋而归时,顺路去了清族群居地,大开杀戒。
“为什么……”长老死在北岭王沾满敌国将士之血的剑下时问道。
“今日这酒治了我军,明日这酒也能治敌军!与其受你恩惠,不如一刀斩尽!”北岭王笑容狰狞。
幼小的清纾与族里的其他孩子在几个大人的引领下钻进了密室,才得以逃过一劫。
没错,清纾是故意接近二皇子,她要复仇!要讨回这滔天血债!
“……清姑娘?清姑娘?”宋不鸣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来。
清纾猛的回神,发觉自己竟不自觉流下了泪水,连忙用衣袖擦了擦,回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抱歉,刚刚在想事情,走神了。”
“不打紧,如果有伤心事姑娘大可同我讲讲。排遣心中苦闷。”宋不鸣道。
“不必了。”清纾一口回绝。
不一会,二人便到了近水楼,而楼顶上,早就有人在等候着他们。
“阿苓!”苏又又飞扑过来,“你怎么样了?”
“我?我什么事也没有啊?”清纾疑惑道。
“诶?我可是过了九层机关才得以上这顶楼呢……”苏又又的眼睛扫到一旁的宋不鸣,声音都冷了许多,“宋不鸣,这是怎么回事?”
宋不鸣微笑着,抬了抬手,立刻有人为他递上一杯茶。他用杯盖轻漾茶水,道:“近水楼共九楼,每层入口与出口皆有机关把守,能过之人少之又少。”
“机关?”清纾瞪大了眼,她光顾着回想往事,哪看到有什么机关了?
“每个人的考核内容都不一样,而清姑娘的考核内容,是水银草。”宋不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