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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共处一室

下榻的地方是家酒店。

那位姓季的男人将段祁谦等一行人送到便离开了,临走时留了个电话,说是有任何事找他便可。

酒店富丽堂皇,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石阳和夏荣虽是伙伴,但毕竟男女有别,那人因此还花了大价钱,给两人分别定了房间,一左一右地分布在段祁谦房间的两边,方便有个照应。

而我……

我环视了一下酒店内外,估计也只能在大厅的沙发上蜗居一宿了。

不过这酒店设施这么好,那沙发看着也挺柔软,睡着估计不比我那小宅子的床差。

加之我深知自己身份不便,因此对于没有给我安排住宿这事,倒也没往心上去。

等一切收拾妥当,外面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段祁谦掏出怀表看了看,随即又去柜子里把刚挂进去的厚外套给拎出来穿上,接着长腿一抬就往门外走。

我赶紧跑过去横在他面前。

“你去哪?”

看他这样子,分明是要出门,可却没招呼我,似乎并没打算带我一起。

我初来乍到,鬼生地不熟的,居然就这么丢下我?

这人忒不道德了。

他面无表情,“吃饭。”

我默默地让了开来。

做鬼久了,都忘了他们人还得吃饭这回事。

不对,楼下就有餐厅,他还特意加了外套,这是要……

“我们出去吃,顺便办点事。”他看了眼窗外,“你老实呆着,暂时还用不到你。”

我也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去,朦胧的灯影下,细细的雨丝被风吹偏了轨迹,斜斜落下来,肉眼可见的寒冷。

南方的天,可真善变。

外头这么冷,我巴不得在屋里呆着。于是爽快点头,也没计较他言语直白。

无聊时容易产生困倦,加之温暖的环境,更是困上加困。段祁谦走后不久,我便没能扛住汹涌而来的困意,在沙发上摇晃了一阵,最后倒头就睡。

等再睁开眼时,也不知是哪个时候了。

屋内有微弱的灯光。

我朝光源处看去,就看到了段祁谦。

他开了一盏床头灯,坐在床头,正拿着张报纸研读着。

光线柔和,似乎把他平日的冷冰气势都弱化了几分。

他生得好看,可大多数时候浑身老透露着一股凶巴巴的意味,谁也不敢对他多加注目。

此时此刻,实乃打望的良机。

反正无事,欣赏帅哥也算是种消遣。

出于以上种种认知,我便睁大眼睛,肆无忌惮打量着他,但身体却不敢有一丝动作,他向来敏锐,要是被他发现就尴尬了。

我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不过两秒,就听他淡淡道,“醒了?”

……

总感觉这人不是人。

被识破了,我也就从善如流直起身,顺便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

“啊,醒了。几点了现在?”

他又摸出怀表看了看,“快十一点。”

这么晚了?

我看了看窗外,乌漆嘛黑的一片,只有在极远处,大约是哪户人家门前挂的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亮。

看来是真挺晚的了,估摸着段祁谦也该睡了。

我还是去大堂沙发窝着吧。

我刚起身,就见段祁谦也一同站了起来。

只见他从衣帽架上取下外套穿上,又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个油纸包裹出来。

我一脸狐疑。

“跟我走。”

估计是让我办事了。具体啥事我也不清楚,我深知他的性格,该说时他自然会告诉我,不然就算我主动问了也没用。

外头雨已经停了,地面却早已变得湿漉漉。一阵风裹挟着湿气迎面吹来,顿时骨髓里都像被人拿刀狠狠剜了一下。

我本以为要走挺久,却没曾想段祁谦只往前走了小小一段距离便停住了。

他就在酒店旁边的一个角落里停下,接着蹲下身,又从身上掏出那个油纸包裹出来。

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往那上面扒拉了两下,接着抽出一沓黄色的纸来。

是老式的冥币。

他掏出火柴将纸钱点燃。只一会的功夫,那厚厚的一沓便尽数化为灰烬。

片刻间,就在那堆灰烬旁,又出现了一摞完好无损的纸钱来,是只有我能看到的冥币。

我挂着大大的问号看着他。

他直起身来,掸掸飘落在身上的细灰,终于说话了,却压根没看我,“拿去买点厚衣服,刚才我回来时看到鬼市有许多商家已经开门了,不远处那家苗记服装店的款式看着还不错。”

我指指地上的钱,“刚才你说的去外面办点事就是这个?”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再不把钱捡起来,一会可打湿完了。”

我赶忙捡起来揣兜里。

他看我急吼吼拿钱的样子,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我暗里白了他一眼,富人不懂穷鬼的苦。

“走吧。”他说着,便迈开步子往前走,却是往酒店相反的方向。

“不是回酒店吗?”

他回头看了眼瑟瑟发抖的我,“买衣服,怕你冻死了。”

……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永和跟安南距离虽不算太远,但毕竟是两个地方,民间风貌还是有许多差异。但此刻我根本无心去欣赏那些新奇,只想赶紧找个温暖的地方驱散这一身寒冷。

还好有段祁谦走在前面,他人高,替我挡掉了大部分寒风。我畏畏缩缩地跟在他身后,要在别人看来,估摸着像个贼。

“到了。”

我抬头一看-“苗记服装店”。

鬼市刚开张不久,里头还没什么顾客。老板戴着副老花镜,正趴在柜台上摆弄账簿。

听到动静,老板立马挂了笑脸迎上前来,“想看点哪种样式的?”

我搓了搓双臂,“热和点的,都行。”

“嗨哟,这么冷的天,穿这么点,你可真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老板像个长辈般念叨,随即又引我走向一旁的架子边,挑出一件外套来,“要不你试试这个?最近可流行了,款式和颜色都适合你们这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老板不愧是老板,夸起人来简直轻车熟路。我成功被洗脑了,很干脆的点头,“行,那就试试这件吧。”

我本来就穿得少,因此也不进试衣间了,直接把外套往身上一批,稍微整理了下。

“你看,多好看哪是吧,我的眼光不会出错的。”老板在一旁笑眯眯的。

我转了两圈,仔细端详。然后下意识往段祁谦所在的地方看去。

他竟也正看着我,目光深邃,几乎是在我看向他的那一刻,他轻轻点了下头。

“那就这件吧。”

付完款,我高高兴兴穿着新衣服往回走。虽然有点肉疼,但好在衣服穿着效果不错,又好看又暖和。

饱暖思**,这才刚暖了,我这嘴就馋了。

其实这真不怪我,是路边的各色小吃对我进行勾引的,其中许多都是我不曾见过的东西。

我指了指某个刚从油锅里捞出的小圆球,“那是什么?”

“油果子。”

油果子?听着并不陌生,后世好像也有,可我没吃过。

看着又热络又好吃,我顿时感觉唾液开始增多起来,直勾勾望着那口锅。

“想吃就买,钱够吧?”

我摸了摸兜里那叠钱,买了件衣服,可还剩了许多,简直绰绰有余。

这边还没回答,却听段祁谦又说,“想买什么不用顾忌着,钱花完了再给。”

内心突然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接着,一下涌上些复杂的感觉来,说不清道不明。

我一下想起我的父母。可就算是他们,也从来不曾对我讲过这话。毕竟我家条件有限,就算他们有那个心,也没说出这话的勇气。

“唔……有钱真好。”我转头冲段祁谦笑了笑,“你要吃吗?我请客哦。”

他无语看我。

……分心了,鬼市的东西他吃不了。

我掏钱买了一袋。刚接过,就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了一个。

“嗷!”

一口咬下去,我惨叫一声。

段祁谦立马停住脚步看过来,“怎么了?”

“唔……好……好烫……”我好不容易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

敢情这玩意儿是糯米做的,内里又软又黏,糊了满口,又是刚从锅里捞起来的,简直“巴到烫。”

我再去瞄段祁谦,果然,他像看傻子般看着我。

我悻悻为自己找台阶下,“没……没吃过嘛。”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说完,继续往前走。

我拿着串油果子跟在他身边,学乖了,小口啃着。

酒店离买衣服的地方不远,等我吃完,刚好到酒店门口。

大半夜的,大厅此刻一个客人也没,只剩个值班人员在服务台后打着瞌睡。

挺好,这样便没人打扰我了。

我停住脚步,思索着怎样跟段祁谦招呼一声。

他见我没跟上去,也停了下来,回头看我。

“呃……”我指了指一旁的沙发,“我今晚睡这里好了。”

“睡屋里。”他的口气不容拒绝。

……我倒是想,可只有一张床啊大哥。

虽说我俩一个人一个鬼也不会发生点啥,可共处一室终究还是不太方便。

他略微沉思,然后走到那个打瞌睡的服务生前面,咚咚敲了敲柜台。

服务生抬起倦怠的脸,迷惑看着段祁谦。

“麻烦再给我开一间房。”

“啊,不好意思先生,今晚房间已经订满了。”

段祁谦想了想,说,“那麻烦一会再给二一五房送两床被子去,谢谢。”

“好的。”

服务生应完,马不停蹄地搬被子去了。

“走吧。”

我大概猜到他是要干啥了。

管他呢,反正睡哪的沙发都一样。

我刚跟他走了两步,就见他又停了下来。

我不解看他,又咋了?

“你,嘴巴边上有芝麻粒。”

……不早说。

我伸手摸了摸,哪有?

他偏了偏头,“往左一点。”

我依言往左摸了摸,还是没摸到一星半点。

“你不会是诓……”

我话还没说完,陡然定住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以极快的速度在我脸上轻轻摩擦了两下,然后收走。

“好了。”

段祁谦别开脸,有些不自然。

我也感觉有股热气蹿到了脸上。

“谢谢啊……那啥外面太冷了,赶紧回屋睡觉吧。”我说完,率先往楼上走。

诶不对……怎么好像越说越不对味了……

回到屋里,见服务生已经把被子送上来了。

我将被子抱到沙发上抖了抖,就地准备一躺。

“你睡床上。”

我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正愣着,段祁谦从我手里接过铺盖,又强调了一遍,“快去。”

我一把将铺盖抢了过来,“不去。”

他才是房主,鸠占鹊巢说不过去。再说了,这沙发这么小,他人高马大的怎么睡得下?

“不要犟。”冷淡的语调里,似乎透出些无奈。

“你才犟。我觉得这挺好的,别再叨叨了。好了,睡觉,赶紧的。再不睡天都快亮了。”

我说完,径直躺下了,先行占领了地盘。

默了半晌,我听见他轻哼一声,“随便你。”

黑暗里,我无声笑了笑。

“晚安。”我轻声说。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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