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高利贷
牛虎、牛豹见妹妹要借高利贷，心里都知道高利贷的厉害，吓得面如土色，当下便一把薅过妹妹，将如花薅到他们的身后，护住妹妹。
牛虎、牛豹齐声说道：“我们不借高利贷。”
王麻子忽然笑了，嘴角带着不屑和冷意，开口问道：“那你们怎么筹钱？”
说着，王麻子往地上的牛二身上一瞥，问道：
“我猜你们是花钱给牛二治病的吧？我看你们从冯神婆家的胡同里走出来，大概是缺少给冯神婆的酬金吧？”
如花和四郎都齐齐点头，大眼望着赌徒们，眼里充满了借钱的渴望之情。
牛虎见王麻子不死心，连忙高声说道：“我们不借钱，照样可以给牛二哥筹到十万块钱。”
王麻子眼珠转转，狡黠一笑道：“你们怎么筹钱？”
牛豹脖子一梗，气哼哼地说道：“我们可以募捐啊！”
四郎见两个哥哥真是足智多谋，不觉从旁插言道：
“我们牛家村的村民都是善良的，都是乐于助人的，他们要是听说牛二哥需要十万块钱救命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掏钱出来的。”
王麻子闻言，暗暗咬牙，却还是赔笑道：“那好吧，你们先去募捐，假如募捐不够的话，再找我王麻子借钱不迟。”
说罢，王麻子冲身后的赌友们一挥手，众人都呼哨一声，直奔赌坊去了，留下如花他们愣怔原地。
如花忽然问道：“我们真的要募捐吗？”
三个哥哥都点点头，当下便抹干眼泪，抬起牛二，一起回家去了。
吃完晚饭，四郎翻出小丫的废旧的作业本，在反面书写劝人捐钱的大字：
“献爱心。”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不捐不是牛国人。”
“不捐不是好人。”
“捐款得长生。”
“你有病就是因为你从不捐款。”
“捐款等同孝顺父母。”
“捐款为父母增寿。”
“请为我牛二哥捐款，以便求神婆为我哥叫魂，全款十万，多多益善。”
次日一早，牛氏兄妹天不亮就起来做饭，想要赶在村民们在大门口蹲着吃饭时募捐，他们匆匆吃喝完毕，就出了家门。
由牛虎和牛豹抬着门板上的牛二，如花抱着一个巨大的鲜红的募捐箱，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行善积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四郎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摞子手写的传单，逐个往沿街蹲在墙根吃饭的村民怀里乱塞。
村民们端着稀饭碗，往嘴里直灌玉米面稀饭，稀饭太烫，一边吹气，一边试图往嘴里划拉。
脚下正觉得蹲着难受，又懒得回院里去搬去板凳，见四郎递来一张传单纸，都笑着接过，直接塞入屁股底下坐了，免得将裤子坐泥了，再被老婆打骂。
四郎见自己辛苦半夜才挥笔写就的传单，就这么快被大家的屁股坐了，心里有点心疼，有心将传单抢回来，再在他们的脑门上打一巴掌。
一想到自己是求人募捐，不觉就忍了下去。又腆着笑脸，冲村民们拱手作揖，满眼祈求之色。
村民们正心急往肚里扒食，担心菜锅里的菜被家里人抢光了，正想着赶紧再去往碗里添点菜，心思都在饭菜上面，一时间只是盯着小饭碗，全无献爱心的高风亮节。
如花见状，唯恐四郎失去耐心，在四郎的耳畔悄声说道：
“四郎哥，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的，现在他们正忙着吃饭，咱们只是给他们一点知情的机会，等他们回家一想，自己吃的肚子圆滚滚的，而咱们的牛二哥还生死未卜，到时候肯定会良心难安，肯定会结伙同来上门送钱的。”
此言一出，哥哥们都觉得有理，当下便卖力地散发传单，合力抬着牛二在街道上行走，以便让那些腰包鼓鼓的村民们看见牛二的境遇是多么的悲惨，唤醒他们的良心和同情心。
牛氏四兄妹抬着门板上的牛二，沿街而行，在村民们贪吃扒饭的目光里，将一张张手写的传单递了出去，变成村民们屁股下面的坐垫，等他们回家添菜时，又被风吹得席卷而起，在大街上乱飞。
他们从牛家村的东头开始，一直走到村子西头，没有一个人掏钱，他们的捐款箱子一直空空如也。
最后，牛氏四兄妹来到了牛家村小学校的门口。早饭时间已过，小学生们正从家里出来，纷纷往小学校而来。
四郎见村民们捐款的积极性普遍不高，当下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笔来，又在捐款箱上添加了几个字：
“捐款得满分。”
“你考的不好，是因为从不捐款。”
他们来到学校门口，觉得这是最后一站了，必须要募捐几块钱来，当下便都咬咬牙，将牛二放在地上，将捐款箱摆在了显眼的地方。
此时，几个小学生走来，一眼看见募捐箱，本要走过去，忽然看见“你考的不好，是因为从不捐款”几个大字。
一个小学生心里一动，两手往口袋里一摸，掏出十块钱来，走到捐款箱旁边，仰脸冲四兄妹问道：
“我总是考不好，是不是因为我从不捐款呢？”
四兄妹眼看着村子里的第一个捐款者，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学生，都心中一喜，被如此一问，不会意思实话实说，只好昧着良心佯笑道：
“当然了，不信你捐捐试试？”
小学生眼珠转转，说：“那我就先试个十块钱的，看灵验不灵验？”
将钱往捐款箱里一丢，小学生充满信心地转身走了，跑到一个同学跟前，嘀咕了几句，另一个小学生似乎被说动了，也跑过来捐了十块钱。
功夫不大，吸引了好几个小学生捐款，他们进了学校，又告知别的同学。一时间，学生们纷纷跑出校门，踊跃捐款，很快惊动了校长王有才。
王有才校长正在校门口的办公室里坐着，眼睛余光飘向窗外，忽然发现小学生们竟然有人往校外走去，这一反常现象，令王校长顿生警惕。
王校长不由站起身来，离座而出，来到办公室门口，见两个小学生嘀嘀咕咕而过，当即拦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