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集拔牙未果捡女娃
“哎哟，俺的娘啊！”
如花一声尖叫，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嘴巴鼻子都啃进土里，磕碰得生疼，耳朵里听见四郎也跌在泥土里哼哼。
牛四郎也是同一个姿势，跌了一个嘴啃泥，獠牙戳进了土里，扎到里面，一时间就那么斜斜地爬在地上，屁股高高地撅起，在泥土里痛哼。
如花脑袋贴地，不忘歪头看一下四郎，见四郎的狼狈样子，噗嗤乐了，就地一个翻滚，单手撑地，从地上站立而起。
牛如花低头看去，但见绊倒他们二人的并非砖头石块，而是一个小姑娘。
但见小姑娘蜷缩在泥土地上，像个小猫一样可怜兮兮，身上穿着碎花小袄，两个黑黑的小辫子，模样可爱之极，不由心生怜悯。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半夜不睡在家里面，竟然睡在大马路上呢？这是怎么当人父母的，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要是没人要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可就要捡走了啊！”
说着，牛如花四下环视一圈，见明亮的月色之下，牛家村的前街上空无一人，不由心中暗喜，又高喊一声：
“天掉的，地拾的，都没人要的话，我可真就捡走了！”
空荡荡的大街上，无人回答，牛如花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哎哟，还真有这么好的事儿啊，白白地捡到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娃娃，回家养着去了！”
说着，牛如花弯下腰去，将小姑娘一把抱了起来，揽在怀里，笑嘻嘻地望着小女娃的脸蛋儿，美滋滋地啧啧称奇。
与此同时，牛四郎还在泥土里倒插葱，屁股撅在半空中，嘴里满是泥土，憋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猪一般的哼哼声来。
牛如花一边细细看着怀里的女娃，一边喊四郎：“四郎哥，起来走啊！”
四郎只能哼哼，獠牙拔不出来，戳着不动。如花又傻笑着看着女娃，脚下去踢四郎，一脚踹在屁股上，四郎又哼一声，这次哼的声音大了些。
“嗯嗯嗯——嗯嗯——”
如花眼睛余光瞄了一眼四郎，再踢一脚，喊道：“四郎哥，起来走了！”
四郎仍然不动，如花不耐烦地喊道：“四郎哥，你是在地下拱什么呢？地下又没有金元宝银元宝的，你拱土呢？还是拱红薯呢？”
说着，如花又揣四郎一脚，四郎拼命将嘴里的泥土呸了出来，这才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来：
“如花啊，我的獠牙又拱到土里出不来了。”
如花听了，这才俯身细看，但见四郎果真獠牙尖端直插泥土，当下便蹲在地上，腾出一只手里，去泥土里乱扒。
连扒几下，终于将獠牙露出，一把薅住四郎的胳膊，往上轻轻一拽，就将四郎从地上拎了起来。
四郎被如花往地上一搁，顿时呼吸顺畅，倍感轻松，拍拍身上的土，又用那沾了土的手帕将獠牙捆绑严实了，这才看向如花怀里的小姑娘。
但见小姑娘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长睫毛，粉白的脸蛋儿，小嘴咕嘟着，甚是可爱。
四郎细看之下，眼珠转了转，又歪头想了想，迟疑地说道：“我看这孩子眼熟，像是曹占的闺女曹小囡，她娘叫杜荷花。”
如花恍然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也看出来了，就是杜荷花的闺女，不知怎么就睡在大街上了。”
说着，如花往怀里揽得紧了些，有点不舍的意思，四郎看出如花喜欢这女娃，还是说道：
“如花啊，我知道你喜欢这小女娃，可这是个人，又不是个小猫小狗，让你捡回家养去，人家有父母，人家父母发现自己的孩子丢了，能痛快吗？隔天还得来跟你要回去啊！”
如花听了，噘着嘴，说道：“那好吧，咱们去给他们送回去吧！”
说着，二人转身要往东走，刚迈开步子，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叫魂儿的声音：
“牛二，回家吧！”
“李莲儿，回家吧！”
“牛二，李莲儿，快快回家吧！”
二人听出是牛三、牛虎、牛豹的声音，连忙扭身往西看去，但见三人还在街上转悠着叫魂儿，连忙迎了上去。
三人走近了，看见如花怀里的小女娃，都是一惊。
如花和四郎连忙将捡到曹小囡一事说了，决定立刻送回。
牛家五兄妹不敢耽搁，当下便一起向曹家走去，往东走不多远，拐入一个小胡同里，路西第一户宅院，便是曹占的家。
此时，曹家院子的土墙早已被牛虎一拳砸塌，众人都不知这个院子里刚刚发生的一系列血案。
他们不知倒塌的墙头早已将曹占的老爹曹兴砸死，也不知曹兴的长子刚刚将曹占的老婆杜荷花害死，也不知曹小囡被曹兴掐昏后又醒了过来。
牛家五兄妹抱着曹小囡站立在倒塌的围墙之外，往院内看了一眼，但见里面黑灯瞎火，并无人影。
众人从院门口进去，穿过院子，跨进门里，但见屋里空荡荡的，不见杜荷花在家。
“奇怪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牛豹疑惑地说道。
众人都环视屋里，但见炕边熄火的火炉上一个铁锅，铁锅边缘还沾着一些鲜血，鲜血顺着炉灶的青砖淌出一条向下的血迹，最终坠落土里，土里并无明显的血泊。
牛虎用脚在地上踩了踩，疑惑地说道：“这里有人被杀了，肯定是杜荷花！”
牛三也皱眉吸鼻，警惕地说道：“这里显然是命案现场，那曹占死后，尸首破烂，估计当天就埋到曹家祖坟了吧，这里可能是杜荷花被杀的现场。”
牛豹附和道：“咱们今晚听见杜荷花被曹兴和曹抢殴打，莫非后来又把她杀了？”
如花和四郎都皱眉听着，不知该将曹小囡怎么办。
四郎环顾乱做一团的房子，问众人：“难道咱们就将曹小囡放在这个破房子里？”
牛三望了一眼如花怀里的小女娃，为难地说道：“你还想让如花将她带回家吗？那样的话，曹家会污蔑咱们拐卖人口，非把咱们牛家再次抄家不可！”
众人听了，都默默无语，牛三语速极快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放下曹小囡，走人，免得被他们栽赃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