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医院
那石子凌空飞去,带着哨音,咣当一声落了在杨竹杆的脑袋之上。
“哎哟!”
杨竹杆一声尖叫,只觉得脑袋一阵疼痛,回头望去,但见孙怀水正狰狞地望着他们。
余小安也闻声回头,他的目光本来看向孙怀水,却无意间扫过堂屋的门缝儿。
但见门缝处似乎伸出一个东西来,好像是一个人手。
余小安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连忙伸手揉了揉,又凝目望去,毕竟距离有些远了,看不太清。
“那是什么?”
余小安轻声嘀咕一句,声音太小,一旁的杨竹杆没有听见,杨竹杆只顾怒目望着孙怀水。
见孙怀水一脸无赖相,杨竹杆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恨恨地咬了一下牙齿,不屑地冷哼一下,转身拉着余小安就走。
余小安也不是个爱惹事的,见那孙怀水神色不善,也慌忙离去。
二人在孙怀水的目送下,消失在了院门之外。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孙家的院门,陆续穿过胡同,蜂拥而出,往东一拐,踏上牛家村的前街,去往村东的村卫生院。
龙村长和方芬儿走在人群的最前面,众人紧随其后,杨竹杆和余小安走在最后面。
方芬儿和龙村长都有些神色异样,余小安也心怀疑惧。
方芬儿搀扶着村长,悄声说道:“村长,我听见孙郎中的堂屋里有动静。”
“什么动静?孙怀水不是说过是老鼠的动静吗?”村长说道。
村长的语气凝重,脸色泛白,却还要极力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绝对不是孙怀水所说的老鼠的动静,如果真是老鼠的话,那老鼠也是人那么大的老鼠。”
村长闻言一惊,面如死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方芬儿连忙扶住,接着往前走去。
人群后面的余小安悄然拉了杨竹杆一把,对他说道:“你有没有看见孙郎中的堂屋门缝里伸出的东西?”
杨竹杆不解地问道:“能有什么东西?我怎么没看见?你不会是眼花了吧?”
说罢,杨竹杆用两手扭过余小安的脑袋,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看是你的眼睛快要瞎了吧,我反正是什么都没看见。”
说罢,松开了手,余小安迷惑地挠挠头,自言自语道:
“难道真的是我的眼睛花了?我怎么看见那门缝儿里好像伸出了一只手……”
牛大和尚也夹杂在人群之中,四周都是浑身尘土的村民,他皱了一下眉头,刻意放慢脚步,渐渐落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和尚的目光不经意间朝路边瞟去,忽然看见那只大黑狗正立在路边。
黑狗遥望和尚,见和尚脸上神情似乎没有恶意,就冲他摇起尾巴。
和尚见黑狗冲他示好,口里一声呼哨,那黑狗立刻向他飞奔而来,跟在和尚的身边,一起往村卫生院走去。
村卫生院位于牛家村的前街东段,坐南朝北,大门口位于路南,高高的圆拱形门楼,大门朝北而开。
门楼两侧是灰砖白墙的平房,门楼进深和平房相等,门洞里宽阔凉爽,两侧墙壁上各开有一个窗口,安装着铁栅栏。
和尚随着人群穿过门楼时,脑袋右转,眼睛透过右边那半开的铁栅栏,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见里面坐着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的身影。
进了卫生院,但见这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东南西北各有一排平房,围成一个四方的大院子。
院子里有序地栽种着几十棵树木,有槐树、榆树、杨树、梧桐树、枣树、石榴树等等,不一而足。
院子尽头的窗户下面,有一个花圃,里面栽种着一些奇异的花草,混杂着一些不知名的草药。
此时,阳光明媚,树木枝叶随风摇曳,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上投落满地的斑驳光影。
花圃里的鲜花绽放,幽香阵阵,引来蜂飞蝶舞,令人眼花缭乱。
村民们走进院子,有的人先去了医生的办公室,有的人被院里的美景所吸引,四下里乱看,有的立在花圃前看花,嘴里啧啧有声。
“高医生,快给我看看这伤。”
人群最前面的村民已经蜂拥进入医生的办公室,冲医生高声求救。
“都出去,都出去。”高医生神色不耐,大声呵斥道:“前面的病人还没有看完呢,都去外面排队去,不许插队。”
方芬儿见许多村民冲到了最前面,连忙伸手划拉开众人,挤出一条缝儿来,搀着龙村长挤到最前面来。
“让村长先看病吧,村长受伤严重。”
方芬儿说罢,扫视众人,众人这才意识到村长是一村之长,连忙将村长簇拥到最前面去。
高医生正在给一个伤者缝合额头的伤口,同时问道:“吴占山,是谁把你的脑袋砸成这样子的?”
这吴占山年约三十岁左右,光头,大眼,正呲牙咧嘴地由高医生给治伤。
他气愤地说道:“我今天上午路过何老太的小胡同,本来打算去找冯神婆算上一卦,看看最近运势怎么样,想花钱转转运,不料运气果然是坏透了,刚拐进胡同口,就被一个光头扔来一个砖头,将我的脑袋给砸破了,我当时晕倒在地,躺了好一阵子才醒过来,也没看清那人是谁,我就看见他的光头在太阳下面闪光了。”
和尚挤在人群里面排队等待,此时听见吴占山的一番话,忽然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砸伤吴占山的人。
和尚本来是要用砖头砸黑狗的,不料吴占山忽然拐进胡同,就不幸砸中了他。
和尚悄然扫视一下人群,但见其中只有自己一个光头,为了防止被吴占山认出,他连忙挤出队伍,往远处走去,不觉间走到了花圃边。
花圃边站着一个六七岁的黑瘦的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两只大大的眼睛,正呆呆地望着花朵,嘴里低声呢喃着什么。
和尚看见这个小男孩,感觉他和别的孩子有些不同,一时间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只是心中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