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后,住校的同学陆陆续续回宿舍,走读的去停车场骑车,或者步行,或者父母接。
一个小时后,原本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校园,在保安关上电动门的刹那黑了下去,静了下来,白日里的热闹都隐在漆黑的夜里。
点点灯光相继熄灭,三两学生打闹着回宿舍,嘻嘻哈哈的笑声取代了归于平静的校园。宿舍楼的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楼前一大片空地被灯光映照的宛如白昼,与黑乎乎的教学楼形成鲜明对比。
四月的风柔和地拂过黢黑的上空,蒙尘的星光闪烁亮眼。白日里苍劲翠绿的树木隐在黑夜中,生长的身影投射在地上,倔强迷人,生机勃勃,一如渐渐成长的少年。
洗漱完的学生有的继续学习,有的上床休息。
很不安静,很吵,像叽叽喳喳的小鸟。
正待洛深想钻进被窝舒舒服服地睡去,然而四个人像是约好似得,来到她床边把她拽起来,一人一句问下午的事。
被烦的无可奈何的洛深强撑着打架的眼皮,简单明了地说了大概,完了也不管她们,又滑进被窝睡了。
几个人虽然一肚子疑惑,但见人已睡去也不好意思再把人拽起来问,很识相地爬上床。
“橙汁儿,关灯。”先韩澄之一步上床的宋余,幸灾乐祸地指使她关灯。
韩澄之显然是习惯了,嘀咕两句“真懒”,拿出自己的台灯,打开开关后就关了灯。
台灯微弱的灯光照的她雪白的皮肤更加苍白,许朝渔闭上眼催促,“给你那台灯关了,吓人。”
掀开薄被躺进去的韩澄之慢悠悠关了灯。
阳台的窗帘没拉,皎洁的月光撒了进去,封闭的空间有些清冷。
安静片刻,秦梣忽然开口,“真羡慕咱洛姐。”
闻言,许朝渔接话,“嗯,我也羡慕。”
韩澄之淡淡道,“洛深幸运,我们也可以。”
“嗯。”
“睡吧。”
“嗯。”
“……”
天光大亮。
意识到这个,韩澄之立马自床上惊坐起来,慌乱地看了眼手表,惊恐大喊,“操操操,7:20了,快起来,快起来!!!”
“靠,真的假的。”
几个人也是慌的一批,手忙脚乱地下床。
“靠,咱们几个睡那么死。”洛深拍拍脸,几个人吓得困意全无。
草草梳洗过后,背起书包拔腿狂奔。
一楼大堂遇到管理员,管理员开了门,嘴里数落她们,“让你们早点休息,非熬那么晚,我敲几次门没人答应,我还以为你们破天荒早起走了。高一的人了,还不长心……”
几个人陪笑一声,疯了似的向教室里跑。
洛深先宋余几步跑到教室门口,扶着门框气喘吁吁,“迟到。”
班里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洛深不敢看班里,垂眸喘气。
正讲课的语文老师斜她一眼,语气不善,“宋余呢?”
“迟到。”话音刚落,宋余便扯住洛深的书包,上气不接下气道。
语文老师看了两眼她俩,嘲讽道,“还差十分钟八点,你们多睡会,老师不急。”
缓过来的洛深舔了舔下唇,不发一言。宋余攥紧洛深的书包,笑嘻嘻地看着语文老师,解释道,“闹钟坏了,就起晚了。”
见语文老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宋余在心底腹诽个不停。
这话说的,她差点就以为真能睡八点,讽刺讽的一点情面都不留。她早说了,不着急,晚一点到早一点到都一样。
“闹钟坏了?”语文老师嗤笑一声,继续嘲讽,“外面声音那么大,不比闹钟有用多了。”
看她俩的表情分明像是看傻子一样。
她从教那么多年,还不知道这些小把戏。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被罚站二十分钟,并且接受下课十分钟来自过往人的指指点点后,两人无奈地进了班。
该死的,下次起早点,看她还说什么。
韩澄之她们和她俩差不多,被老师冷嘲热讽,她们得亏住校,不然就和校门口那几个写检讨的一样。罚站半个小时,吹了半个小时的风后身心疲惫地进了班。
然后她们五个住校的7:50才到班,被两个老师在老师中“宣传”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