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长风颔首。
凤梧桐比凤珍小了两岁，而凤珍今年十四。
“这年纪也太小了吧。”张世远小声的嘀咕，“万一一见面，郡主见我英俊潇洒，出尘绝艳。于是，非我不可，立即向陛下求指婚。陛下素手一挥，准了。”
说到这儿，语气顿了顿，期期艾艾的添了后半句，“那以后我还能去喝花酒吗？”
这安远郡主不过十二，即便定了亲，至少也还要三四年才会成亲。
娶这么一位高权重，不对，地位尊贵的郡主，红袖添香他是别想，但还没成亲的这几年总不能干瞪眼吧？
喝花酒？
顾长风眼睛霎时一眯，锐利的视线淡淡地瞥向深情哀怨的张世远。
一字一顿道：“你，要喝花酒？”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淡，但张世远却感觉好像有一股寒气沿着他的后脊梁爬了上来，直顶后脑勺，吓得他一哆嗦。
后怕的缩了缩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那是当然，女人可以去怜人馆，男人怎么就不能去喝花酒了？”
顾长风噎住了。
好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在陌北大营的时候，将士们也喜欢去什么青|楼楚馆听小曲喝花酒，他也被人拽去过。
其中的趣味，他并没有感受出来。
只觉得熏香太浓，酒太淡，姑娘太放荡……
一想到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眉头都皱了起来。
“等见面再议。”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自信觉得凤梧桐一定会看上他的。
唉，顾长风心中无奈地叹了声，脑袋轻轻的摇。
若是被凤珍知道他所谓看好的人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还不掐他一顿？
……
两日后，天朗气清，微风轻扬，地点御花园。
凤梧桐化了精致的妆容，戴了华丽的头面，一身玄朱色拽地长裙，衬得俏丽的小脸越发明艳动人，通身上下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妩媚。
若不是身形比凤珍矮了大半个头，说她是凤千羽的妹妹都有人信。
而凤珍今日依旧是素面朝天，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穿的是一身牡丹重工刺绣软烟罗交领襦裙，风有些大便罩了件同色葡萄缠枝褙子，十足清新秀丽。
只不过，那双微挑的凤眸，目光流转间不经意的透着上位者的锐利。
今日只是“赏荷”，不是面圣，张世远既没有穿着戎装，也没有穿着官服，穿的是一身月白色长袍。
顾长风见到他的时候，是欲言又止。
那个……
白色显黑。
风|流倜傥他是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黑倒是真。
是以，含蓄地跟张世远建议，“你要不要换一身衣裳？”
“啊？末将这身衣裳有问题吗？”张世远唰的合上折扇，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月白色长袍。
上面既没有灰尘，又没有瑕疵，简直就是堪称完美。
“显黑。”顾长风回答得很直接。
张世远一怔，带着喜色的脸更黑了。
他就说嘛，出门前他左照照镜子，右照照镜子，都觉得自己的脸完美得无可挑剔，但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顾长风一点出来，他就知道是差在哪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