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换了纸，她是担心暴露身份吧。
凤珍倒是笑了，声音很轻地说：“是家书。”
顾长风眉梢微微挑着，倒有些意外是这个答案。
听说凤珍父亲是天曜人，特地换了劣质的纸回信，大概她父亲家里条件清苦？
且还不知她在云巅当了万人敬仰的女皇？
虽觉得不应该提，但还是问了。
“陛下有没有想过把自己的父亲接到锦城？在锦城至少……”
不用那么清苦。
后半句话顾长风没有说。
凤珍摇了摇头，淡淡的回答：“不曾。”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好像太冷漠了，手支着下巴望着架子上琉璃瓶里的灼灼桃花，声音放轻了几分，“我家里还有哥哥姐姐。”
苏瑾儿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口中的哥哥姐姐指的自然是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
有一点顾长风确实猜对了，凤珍的父亲确实不知道她在锦城，更不知道东原四国唯一的女皇是她。
甚至是一直跟在凤珍身边的明月初弦王有才也仅仅知道她父亲尚在人世，至于家中有几口人，做的是什么营生，又不得而知。
顾长风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天曜男人只要有几个余钱都想纳几房美妾开枝散叶延续香火，饶是家中贫寒，家道中落，也难以避免。
倏忽间，觉得云巅还是挺人性的，云巅一夫多妻，一妻多夫毕竟是少数，一夫一妻才是大多数。
到了晚上，凤珍和顾长风依旧是各睡各，互不打扰。
可能是刚回了家书，这夜凤珍突然梦到了小时候。
漫天飞舞的雪，如火如荼的冬梅，还有兄长俊逸的笑脸，父亲温柔的唤她小十。
是的，她在家中排行第十，是以，家人都亲昵地喊她小十。
睡得昏昏沉沉，早上还是被王有才唤醒的，胡乱地套上衣服，抹了把脸匆匆赶去校场。
到的时候，苏焱已经等候有一会儿。
“抱歉，朕起晚了。”未按时到场，凤珍有些不好意思，脸颊都微微泛红。
“无碍。”苏焱应了一声，示意凤珍站在自己身后，跟着自己热身。
星移步的基础，凤珍已经学会，爬个墙，跳个窗，踩个房顶不成问题，但要出神入化，还得下一番功夫。
当然啦，顾长风进宫之后，流星十三式她安排在了晚上学习，早朝之后顾长风还要去军营，没有那么多时间教她。
“其实流星十三式属下也会。”正蹲着马步，苏焱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
此时，伺候凤珍的王有才明月等人正围着校场跑步哼哧哼哧的跑着，耳边都是整齐的步伐，是以，这句话凤珍听得不太真切。
不确定的问：“流星十三式你也会？”
每早十圈，从隆冬跑到初春，王有才等人已经能很好的适应。
长时间的站立，或者是陪凤珍跑步什么，腰不酸，腿部疼，气都不带喘的，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是。”苏焱下巴点了一下，从凤珍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刚毅的下颌棱角。
这还是她抬头看的结果……
不抬头，她只能看苏焱宽厚的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