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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忆

回程中空姐递上来一杯红酒她一饮而尽。“Sorry,麻烦再来杯威士忌吧~谢谢。”晃动着杯中的冰块,高度酒的刺激比红酒要来的凶猛多了,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去适应醉意,咽下去苦涩迷幻又有回甘。喝酒、是一种瘾;一种学鸵鸟把头埋进地里的坏习惯,“酒不醉人人自醉”往往都是得到一个借口而已;哪有不醉人的酒、只有不喝酒的人……就如那个人、过去讨厌的事情,现在却做的如此游刃有余。

看着外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此刻是那个城市的上空,只有机翼那个指示信号灯不灭闪烁着。多久没有允许自己肆意回忆?2年?3年?还是5年?又一口闷了大半杯,酒精既可以让自己颤抖也可以瞬间冷静,他们已经有5年不见了吧……现在的重逢真的是有点意外呢?如果对年少时的思念泉涌,放纵次又如何?

夏婉莹摇摇头,能想起来的记忆是零碎的,几乎都要串不起一整个故事,也担心真的串得顺理成章就会难忘;想起那对青涩的年轻人心痛依然如此明显整个人卷缩了起来;当年他们的恩怨和情仇,直到现在也没分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感觉?从何时开始决定不想这个人了,或者一直把他安置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不愿意去承认…

高中时期她是转校生,学习成绩不好也不受欢迎往往还会被同年级的女生欺负;当时只有一个好朋友May、May那时非常迷恋盛凯伦。他也小有名气,常常组队躲在角落里偷看这个出了名的“冷面王子”,何来这个称呼呢?因为他从来对女同学送他的情书和巧克力不屑一顾、这份神秘感更让更多的女同学前赴后继。后来May在高二出国留学了、内心挣扎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表白的时候,结果他也消失了,仿佛青春跟她开了个玩笑。不过没关系、表白只是一种形式最后的结果也肯定是被拒绝,她也只是那么多前赴后继中的一个。

后来无意中在内部的同校网发现了他,原来他已经在国外留学,出于对国外生活的好奇,同时对他死皮赖脸的纠缠着~当他习惯了有个人一直纠缠,突然有一天没有联系,就被欲擒故纵套路了。故事应该是这样开始的吧,既像在眼前又恍如隔世。

第一次的见面是他假期回来的第一天,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没有倒时差就匆忙见面。夏婉莹一路上紧张的心情小鹿乱撞。在公交车上特意站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好瘦,比过去在学校里的时候还要瘦,好白,比印象中还要白,还有,帅让人根本移不开眼。他一件短袖tee外面套了件厚的夹克,果然是芬兰回来的,不怕冷。而她下车那瞬间已经被冻成狗,还不知道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被他一把抓住说陪他去剪头发。来不及表现得那个表情大概是窃喜吧。看着他帅气的侧脸,准备很多的台词一句都说不出来,呃……“你是在偷看我吗?”理发中的他居然知道她在偷看,呃…她害怕到不敢有任何反应。

“平时的厚脸皮哪里去了?”

呃…“你,觉得我,呃…跟印象中有差吗?”第一次跟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感觉花痴附体了。没有回应,只看他嘴角一咧,心想完了,大概要扑街了,也许剪完头发就散了吧..…低着头想了很久,抬头的时候看到他两个滚滚圆的大眼睛盯着她,呃…

“明天周六,我要约你看电影~”真的吗?那意思就是不讨厌我了,瞬间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那一年,她20岁。在他放假回国期间她也在大学可有可无的实习期、几乎天天都粘在一起,很快就登堂入室。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盛妈妈甚至准备好了金器…如果这个她的结局,那真的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银河系。

基本上3个月会是一个轮回,学习,回国,学习,回国。短暂的分离让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感情更深,难舍难分。有一次他放了首歌给她“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抱在一起哭的泣不成声。那时盛凯伦中途有想过放弃学业,有想过抓紧修学分;甚至自己省吃俭用,回来把所有的欧元给上交给她补偿她等待的亏欠。那时候,她以为,这是爱情。维持了3年多,夏婉莹需要正式工作开始接触不同的人,会变得忙碌,开始学习着应酬,变得独立和自强。慢慢地开始不认同他的生活习惯、内心的矛盾言语的暴力慢慢磨砂这对年轻人对未来的憧憬。

夏婉莹换了工作之后从线下广告转移到了线上广告,这个跨度如同转了个行业,以为那些“热心”的哥哥们的帮助是友善的,那时的她天真分不出别有用心。下班之后不停来电骚扰让盛凯伦很不耐烦。有时候应酬完后无法拒绝人家的好意搭车回家,那份自尊心容忍不了对方的车比他家的好。然后就开始越发变态的互相折磨着,无论上班下班都要给他汇报工作,不准跟男生单独在一起,不准跟异性吃饭,上下班他会接送。有时候她自己开车去上班,然后他跟车在后步步紧逼,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爱情是很残酷的,即使有能力爱但是不懂的如何去经营的爱情更是痛苦。

“夏婉莹,你别以为你做什么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事情我一清二楚~”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还是等送她回家之后隔着电脑屏幕传的简讯。她做了什么呀?她就是对未知的世界感到好奇、对做好的工作证明自己价值、她想心安理得的花自己赚的钱、这难道也不对吗?

盛凯伦在芬兰kemi大学里专业是IT编程,黑客入侵是基本功了。这是他第n次承认监控她的电脑、为了粉饰太平她每晚心焦到靠安眠药入眠毫无工作状态,回报的当然试用期被炒了鱿鱼。领导对夏婉莹的忠告是“你不适合上班、其实跟那个富二代小男朋友吃吃喝喝就可以了!”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抹杀的是她的尊严。她夏婉莹什么时候变成了只能靠男朋友的家里过一生的女人了?赌气关机不联系,找了同事散伙饭吃饭都不知道对面坐的是谁,一个小时后的饭局,38个电话,已经数不过来多少短信轰炸的真的精疲力竭,一条条的质问逼的她无路可退几乎濒临崩溃边缘,开车回去的路上她很害怕,她怕面对他,害怕他在家门口怨恨的眼神。害怕他父母的责备、害怕、害怕他要控制她……感觉身后他伸出很多双手掐着她窒息。“轰”的一声,撞到了马路上的护栏,头部剧烈的撞击造成她短暂的昏迷,休息会可能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了、那他们之间的问题呢?

醒来看着他哭红的双眼像只小兔子,拉着她的手“我们结婚吧~”

“好!”抚摸着他的脸,心里全是心疼。“等你毕业回来我们就结婚吧~”他最后一次回去是马上要考试拿毕业证书,一心要回国跟她结婚。可能她所在浮夸的行业环境彻底击垮了他的优越感。对于一个从小到大只花父母年的孩子来讲,同龄人开始努力工作换来更好的生活。或许就是这一击他承受不过来。他回芬兰前一天晚上他抱着她哭了很久,仿佛在诀别一样。最后一次她没有送机、他也没坚持要求他送机,达成共识的那一刻,渐渐的陌生感拉开了距离。

“我们分手吧~”隔着电脑屏幕他先提的。

“好。”这时她也是无比平静,瞬间感受到了解脱。“是我先爱的你,我又怎么舍得说分开。”既然他开口,太年轻是他们的天敌、不信任不成熟这两把小刀在她左右两肺中插得太深,特别是那次小车祸之后让她醒悟了,放过彼此也许是最好的。

他没有按时拿到毕业证书,考试的那段时间正好是吵的最凶的时候,该毕业的时间他没有回来,因为他害怕面对等着他的人、不知道怎么挽回这个局面。在他不知道处理这段关系的时候外婆意外病逝,因为自己的任性没有见老人家最后一面,这也许是他一辈子不能原谅她的原因。无尽的痴缠过程中两败俱伤、美好的爱情远远不及现实的巴掌拍醒你。

他们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那一年,她2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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