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懒洋洋,晒在人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陆家庄的院子里,却没有人睡觉。他们都在看一只鹰和一只白鹤打架,时不时还叫声好。给老鹰加油的人比给白鹤加油的人多。
老鹰本来已经被白鹤按住了头,动弹不得。可是这只老鹰比一般老鹰顽强的多。在众人的加油声中,他竟然劈叉了。硬生生用另一只爪子勾住了白鹤的脖子。
场面暂时僵持下来。
“来来来!喝点茶!盈和,我们这里的新茶,很有特色的。他们这样子还得好长时间才能放开。我们先喝茶。”
盈和终于反应过来,压下心中的激动,接过宋思雨递过来的茶杯。
那边,薛采兰手里攥了个石子儿,正在犹豫要不要扔过去,砸那只鹰爪。那只可恶的鹰爪,抓~住了陆望川脖子,看着就疼。她想拉偏架了。
阮定慧把薛采兰的手抓~住,把石子儿扔掉。
“你呀!自己人玩玩么,有什么呢。不管我们想不想老陆都要办大事呢。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危险。我们先不说帮忙,别给他添乱,也是帮他。心放平和点,老陆的气运无双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阮姐--”
薛采兰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眉宇间净是担心和抹不去的哀愁。她把头靠在了阮定慧的肩膀上,似乎这样就会安心不少。
“宋宋,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问呗,凭咱俩的交情,知无不言啊!”
盈和似乎有些脸红,不该对着宋思雨耍心眼。可是龙族公主不是那么好当,时刻要警惕,时刻要用心眼。她调整了一下,换上了一副真诚的表情,先跟阮定慧点头示意,然后才跟宋思雨说话。
“陆望川道友和那位塔山正在演练的是不是已经失传的道家北帝决?与我有大用,方便的话,还请你告诉我。”
“我能问问干什么用吗?”
“唉--”
盈和叹了口气。她是龙族的公主不错,从小锦衣玉食什么也不缺。很小的时候,她喜欢上了人类社会,尤其是人类的城市。她想去人类城市中生活,可她是一条龙,一条幼龙也能把人吓个半死。最后实在缠不过她,她的父亲,龙族的族长,也是龙族的王,更是一名声名显赫的炼药师龙,专门为为了她炼制了一颗丹药。这颗丹药不是吃的,而是要随身携带。只要戴着这颗丹药,她就能保持人类的样子。
就这样,她和家里人一起从海里搬到了城里居住。刚开始一切都还好。他们在人类城市中生活了好几十年。或许是真的适合在城市生活,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她已经筑基圆满要渡凝窍之劫了。
谁知渡劫时,发生了意外。
雷劫倒是很顺利,龙族天然亲近雷电,雷电对他们来说是强~健体魄的良药。可是她忘了把丹药摘下来了。丹药也是好丹药,在雷劫中没有损毁,甚至提升了品质,最后所有药力都以雷电为引,炼化进了她的身体之中。
这样就麻烦了。
她虽然是条龙,却硬生生被这枚丹药变成了人。而且永久成了人身。这样的话,她再练龙族的功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要不是她父亲全力相助,她应该在凝窍境修为就会停滞,永不增长。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她从凝窍境修炼到了开脉境。可是任她爸是龙族之长,是龙王,也没办法让她的修为更近一步了。
最后,遍访名师,终于确定了两个办法。一个是想法去天劫中。天劫之下,能让她短暂恢复原身。然后再通过天劫的力量,把丹药剥离开来。这样很危险,她自己是不会等到自己渡劫的,那么就必须蹭别人的天劫。族中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再过个把月的功夫,就有一位小辈,他要渡劫,到时候让她也去。可是这样一来,天劫的强度成指数增强,他们生还的机会都比较小。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道家失传的典籍,找到其中一卷北帝决,学习其中的变化之法。把自己变成龙身,继续修炼,一直到自己的天劫时,利用天劫再把丹药的药力炼化出来。
可是道家已经灭绝好久了,上哪里去找北帝决。说实话龙族寿元悠长,收藏很多,道家的典籍也有。可是就是没有北帝决。
找了这么多年,盈和已经放弃了。她准备接受家族的安排,和后辈一起渡劫。她也做好了准备,要是中间没有渡过天劫的希望,那么她就自行了断,绝不拖累后辈。
盈和想通了,也就没什么执着,一直在父母跟前尽孝。毕竟,自己时间不多了。
三天前,那位给他们出主意的前辈又来了。说是盈和的机缘到了,有希望解决她的修炼问题。
跟那个长辈深谈一番,她就听那位前辈的建议,赶来田市,一边完成任务,一边等待机缘。
结果,机缘就这么来了。
“宋宋,阮姐,不瞒各位,如果我们看错的话,陆道友正在演练的就是道门的北帝决。如果方便,还请告诉我,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去把法诀求来!我欠你们一个大人情!”
阮定慧笑笑,把头发往耳朵后面捋了捋。
“如果北帝决能救你,那么,今天你就得救了。”
“真的吗?”
阮定慧点头,宋思雨强力插话。
“大姐头还能骗你!这就是老陆的法诀,是他的私产想教谁,就能教谁。等下,我这就把他叫过来。”
宋思雨就要去叫两个纠缠在一起的飞禽。
不细看还真不知道是飞禽。聊了一会儿话,战局又发生了变化。已经从纠缠状态,到了更厉害的纠缠状态。白鹤的双爪,一爪抓~住了老鹰的一只爪子,另一只爪子抓~住了老鹰的头。老鹰也不甘示弱,他的一只爪子抓~住了白鹤的脖子,然后把脖子从腹部穿过,咬住了白鹤的大~腿。白鹤也不是吃素的,脖子在老鹰身上饶了几圈,咬住他的后背。
不细看,这就是一团白和黑。
“不用!不差这一会儿。看他们这么玩也有意思。”
“我跟你说,每天几乎都是这样的。老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跟塔山杠上了。见面就掐。精彩的部分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不堪入目的哲学时间。等下,那个小家伙醒了,就会把这两只大鸟分开。姐,我赌十块灵石,小家伙这次还是分不出来谁是谁?来不来?”
阮定慧摇头光是笑。盈和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小家伙是谁。
一分钟不到,她就看到了。
星光湖中波光闪动,一个娇小的红毛猴子出现了。它先看了看扭打在一起的两只大鸟,准备过去了。又看向阮定慧这边。接着就跟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