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恶鬼,我是妖怪,我也不叫小黑,我叫莫五,”确定这地方暂时没有危险,莫五恢复人类模样,努力地跟陆灵雨解释着,“你看我长得哪里像鬼?”
“哇,小黑你还会变身。”陆灵雨鼓掌道。
“我再强调一遍,我不叫小黑!”
“嗯嗯嗯。”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好的小黑。”
“……”莫五默然,罢了罢了,“去界门台怎么走?”
“界门台是什么地方?”
“一个特别高的柱子。”
“这里就有啊,”陆灵雨指了指四周的八根石柱。
“不是这样的,比它们要高很多,”莫五用手比划了一下,表示特别特别高。
“小黑你好奇怪哦,找那么高的柱子干嘛,柱子又不好玩,”陆灵雨一脸的莫名其妙。
“呃,那你知道奈何天地狱往哪个方向走吗?”
陆灵雨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不如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妹子你听我说,我还有事。”
“叫主人。”
“……”
“你在这里做什么?”莫五换了一个思路,决定旁敲侧击,曲线救国。
陆灵雨鼓了鼓腮帮子,“阿牛有事情要去做,怕我乱跑,就把我一个人扔到这里来了。”
“阿牛是谁?”已经是第二次听到“阿牛”这个名字,莫五灵机一动,觉得可以从这里着手套话。
“阿牛不是谁,阿牛就是阿牛。”陆灵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怀疑自己召唤到了一只笨鬼。
“额……”莫五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只好循循善诱道,“我是问他是什么身份?比如奈何天哪座城池的?哪个家族的?”
“阿牛有什么身份?阿牛就是一头牛呀。”
一头牛?
莫五迅速把脑海里所有的信息整合到一起。
诸葛亮留在界门台的动物肠子(夔牛血脉的妖怪肠子?),肠子要交给老祖(诸葛亮的老祖?),诸葛亮是诸怀一脉的牛妖,阿牛是一头牛……
脉络清晰,莫五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陆灵雨口中的阿牛,就是上古异兽诸怀!?!
……
相柳半死不活地趴在蛇沼上,煌煌天雷将它头颅上的黑甲劈得粉碎,一头的血肉模糊,看起来好不凄惨。
当年禹与共工两尊古神因理念不合而争斗,相柳作为共工的臣子,当仁不让的要为主人分忧。
而禹神早就看不惯它九头食九山的贪婪行事作风,将其击败后,一不做二不休,挥刀斩掉了它九个人面头颅,辅以大神通镇压在奈何天地狱之中,希望它能够自我检讨一下,别再为非作歹。
相柳没有get到禹神的慈悲,休养千年才刚把蛇头长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弄了一片毒沼泽。
逃是逃不掉的,它的蛇尾连肉带魂被钉死在蛇沼里,就算忍痛舍弃了尾巴和些许魂魄得以挣脱枷锁,天上可还挂着一弯敬业的狱卒。
良久,相柳脑袋上的伤口才缓缓开始愈合,破碎的蛇鳞在妖气的催生下也重新生出。
它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血月,发着绿光的眼珠子里充满怨毒。
远处的半空有人声响起,相柳循声看了过去。
一只三尾白狐踩着狐火在低空飞行,背上似乎还坐着一个小女孩。
看方向是要从它头顶飞过。
相柳吐了吐信子,无声无息地潜进沼泽之中,虽然妖气不如先前那个年轻男人,但分量足呀,而且是不过三尾修为的白狐和一个普通人类小女孩,这样的组合……嗯,不咯牙。
“到了没啊?”蓝蓝拍着白狐狸雪白不染纤尘的大脑袋,第不知道多少次催促道,“小白你飞得好慢,再快一点。”
沦为坐骑的狐妖少女不假思索,“那是因为你太胖……别别,我开玩笑的,你别扯我毛!”
“哼哼,分明是你修为太低了。”
“丢,我能怎么办,六百年长出两条尾巴我已经很努力了好叭?”
“我记得之前见你有九条尾巴的,”蓝蓝摸了摸白狐的脑袋说道,第一次和小白见面时,人形的她身后确实有九条尾巴的虚影晃动。
“……那是幻术。”
“癞蛤蟆插鸡毛掸子,”蓝蓝吃吃的笑着,“冒充大尾巴狼。”
“屁嘞,我是狐仙。”
“emmmmm”
“到蛇沼了,过了这片沼泽就是黄泉路,这里已经有莫前辈的气味了,不过好淡,”妖狐白婉儿看着前方的沼泽地,有些嫌弃道,“蛇沼的腥臭味太重了。”
就要进到蛇沼的上空时,蓝蓝忽然皱起小眉头,“小白你先停下来。”
“怎么了?”白婉儿诧异问道,狐火升腾之际,将身形停滞在半空。
“莫五哥哥在这里跟人打架了,”蓝蓝的语气中有些慎重,“而且可能还打输了。”
“莫前辈还会输?”白婉儿觉得难以置信,那可是能跟白泽掰手腕的男人。
蓝蓝懒得跟她解释魔气匮乏和恐惧补魔,眼睛微眯,将灵魂魔法的感知如蛛网般覆盖住整个沼泽地。
“空间波动极其紊乱,显然是仓促之下连通道都没有定位就跑路了……唔,大致方位是在北边……然后,然后沼泽里有一股强大的灵魂波动,”蓝蓝伸手拍了拍妖狐白婉儿的头顶,“关于蛇沼你还知道多少?”
“就看门老头说的那些啊,往西南方向走,过了蛇沼就是黄泉,”白婉儿摇头晃脑,“你不是也听了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莫五哥哥显然这会儿没在黄泉那边。”
白婉儿接着摇头晃脑,甩锅道:“是你要偷偷跟着莫前辈的,你说现在怎么办?”
蓝蓝小朋友皱着眉沉吟片刻,最后小拳头一锤掌心,“不管了,我们马力全开一路杀过去。”
“好嘞,小祖宗您坐稳了,奴婢这就加速,”妖狐少女笑嘻嘻地起哄。
她可是从小上房揭瓦的主,最辉煌的时候连异兽幼崽都敢偷。作为一个资深的惹祸精,青丘狐白婉儿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也就是这两年变成了网瘾少女成天宅在家里,才显得安分一些。
蛇沼里有大妖?还对她们虎视眈眈?
天啦噜,现实版龙潭虎穴!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避开?
对比之下,魔大人着实有点从心,如果是莫五得知前面有只凶恶大妖,绝对毫不犹豫地调头,要么就是舍近求远。
安全第一嘛,魔王大人如是想。
大蛇相柳在蛇沼里蓄势待发许久,仍不见那盘美食入锅,一人一妖停在蛇沼外也不知在做些什么,相柳望眼欲穿呐,看得见吃不着,这就有点难受了。
难道是她们发现自己了?
正当相柳疑惑之际,三尾白狐终于动了。
四团狐火如同风火轮一般,带着白狐直直冲入蛇沼上空,迅捷如风。
相柳心中大喜,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