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蓝蓝简单描述，莫五对新界的妖族有了些许了解。
也知道了那只名为白婉儿的九尾妖狐为什么认定他和蓝蓝也是妖怪。
魔气与妖气有着一定程度的相似，而地球上又没有魔族的存在，所以在白婉儿的视角里，有着妖族气息的莫五，就是一只妖怪。
只是莫五无法理解的是，为何自己始终不曾感知到白婉儿身上所谓的妖力波动？
当然，这并不是必须要了解的，户口和工作才是当下要首先解决的问题。
斟酌好台词，又进行几次角色预演，莫五自信满满，甚至觉得自己的演技已经可以直逼影视界的当红小鲜肉。
万事俱备后，白婉儿下课了。
刚刚学会“撒谎”这个被动技能的莫五，准备以全新的姿态和心态迎接回到出租屋的狐妖少女。
“上仙上仙，我回来了！”
白婉儿风风火火地进门，两下甩掉脚上的帆布鞋，踩着粉粉的短袜跳到床上，盘膝坐下，一脸的兴致高昂。
“咳咳。”莫五握起手掌放在嘴唇下，轻咳两声后开口道：“白婉儿姑娘，我似乎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莫五以闭关修炼太久，一出关已经是地转星移沧海桑田，继而脑子有点蒙圈为由，成功杜撰了一个妖族老前辈的身份。
至于他的本体。
莫五略作思索道：“大概算是羊妖。”
白婉儿盘膝抱着小腿，好奇道：“羊？上仙是羊坟？”
莫五摇头。
“哇，您难道是白泽或者獬豸？”小白闪着星星眼，是大佬的芳香。
莫五翻了个白眼，獬豸还好，白泽哪里就像一只羊了。
“为什么非要把我的本体往神兽上靠，难道就不能是饕餮？”
白婉儿皱了皱鼻子：“我又不傻，妖气那么醇正平和，就连威压都透出几分煌煌大气，哪可能会是凶兽。”
在妖怪的世界里，可不是什么样的妖族前辈都能被称为“上仙”的。
莫五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样看来又得到一个不错的消息。
他没打算让小狐妖漫无边际地接着猜下去，出声解释道：“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我的本体其实就是普通的黑山羊。”
小白无声地张了张嘴，普通的黑山羊修炼成精居然能单手撕开空间？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冒昧地问一句，上仙您修炼了多少年？”
这个问题让莫五一怔，因为稿子上没写。
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记得在主创世之前，我就已经存活于世，可是具体什么时候开始修炼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是几万年的样子。”
白婉儿听的云里雾里，只听懂了最后“万余年”三个字，接着就陷入了沉思。
老祖宗今年三千两百岁，青丘山自诞生妖狐到现在也不过五千年左右，几万年……
就是一只屎壳郎，活了这么久也会成仙的吧！？
坐在电脑前一边磕着小白带回来的瓜子，一边学着如何操作电脑的蓝蓝，回头对魔王大人眨了眨眼睛，莫五这才发觉失言。
看着白婉儿脸上的神色不断变换，他开始绞尽脑汁地构思补救的说辞。
好在神经粗大的狐妖少女并没有深究，随便脑补了一番，就接受了莫五是个几万岁的老妖怪这一设定。
莫五暗暗松了口气，准备好的说辞重新咽了下去。
编织一个谎言很容易，技巧娴熟的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张口就来。
可谎言终究是谎言，容不得推敲，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它的漏洞。
莫五作为一个Lv.1的说谎者，熟练度太低了，做不到张口就来，能够就这样糊弄过去，实在是万幸。
下午，白婉儿带着莫五和蓝蓝出了趟门。
在妖族的运作下，两个黑户拿到了户口本，莫五还顺带着直接拿到了身份证。
妖族办事效率之高让莫五不住咂舌：“是不是经常有从闭关里出来的妖怪要办理入户？看你们业务很熟练的样子。”
“以前也不会很多啦，是在最近这些年才变多的。”
“恩？因为全球变暖？”莫五随口问道。
狐妖少女白了他一眼：“闭关又不是冬眠，话说前辈你刚出关就开始关心世界环境变化是什么骚操作？”
白婉儿对他的称呼，由最开始的“妖怪”、“上仙”，变成了现在的“前辈”。
莫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匹夫有责嘛。”
“主要原因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空间震动啦，明明破坏力还不如两三级的小地震，偏偏动静特别大，烦死个人，许多闭关的妖族老前辈都是被这样吵醒了。”
一想到空间震动，白婉儿就满肚子怨气。
每次震动，她都要东奔西跑地安抚鹏城郊区里那些情绪被影响小妖怪，防止它们出现暴乱。
“前辈你应该也是被昨天的震动吵到的吧？要让我知道是谁折腾的，哼哼。”
“额，应该是吧。”
如果是空间震动的话……
莫五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刚办完户口回来就坐到电脑前，磕着瓜子看剧的蓝蓝。
因为复刻了白婉儿一部分记忆和经历，蓝蓝十分轻松地学会了如何使用电脑。
“对了，通常那些与世隔绝的妖族前辈在出关后，都会找什么样的工作？”莫五有些生硬地把话题转到自己关心的事情上。
白婉儿疑惑地反问：“为什么要找工作？”
莫五耿直道：“不打工怎么赚钱。”
“那些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怎么可能缺钱，随随便便扔出个宝贝到妖盟的拍卖会上，收益折算成钞票的话，普通人类几辈子不停挥霍都用不完的。”
白婉儿这次注意到了，莫五撇了一眼电脑前的蓝蓝，眼神里满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意思。
蓝蓝磕着瓜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确实也怪不得蓝蓝，她在发现自己的星环遗失后，尽管开始时惊慌失措，但很快就猜到了大概。
当时她们几个通过空间裂缝离开亚撒西大陆，精神魔法的自我保护意识使她陷入沉睡，但同行的傲慢等人却未必会如此。
所以星环的去向已经不用多想，肯定是被嫉妒那个蠢货摸走了！
贪婪小朋友在心里小声叨叨着：魔王大人，不关蓝蓝的事，要怪就怪嫉妒那个笨蛋。
白婉儿没有费力去琢磨莫五眼神里的意思，接着说道。
“而且那些老妖怪的徒子徒孙们也不是摆设，妖族在现世基本都有家族企业的，毕竟妖怪也是要恰饭的。”
“没错，妖怪也是要吃饭的。”莫五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于是问题又回到了起点，“所以到底有没有出关的妖族在现世里像人类一样正经工作的？”
白婉儿端着下巴想了想，“唔，好像是没有的。”
看着莫五一脸失望的表情，她后知后觉地问道：“难道前辈你缺钱？”
莫五苦涩道：“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现在确实是身无分文，唯一能够拿来换钱的物件，也就身上穿的这一身衣服了，如果有人愿意收的话……”
“同族的后辈呢？”
“除了蓝蓝，你是我目前在地球上唯一认识的妖怪。”
“这样说的话。”白婉儿震惊到无以复加：“您可真是个穷……啊呸，您可真是两袖清风，视金钱如粪土呐哈哈哈……”
莫五脸都黑了，你没说一点没错，我就是个穷比。
他黑着脸扭头看向蓝蓝。
蓝蓝正要去抓瓜子的小手僵在半空，接着小心翼翼地收了回来，缩进袖子里，目光始终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大气都不敢出。
见莫五转移视线，白婉儿止住自己尴尬的笑声，轻拍着酥胸松了口气，呼～还好及时刹住了车，嘻嘻，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自从在亚撒西大陆被称作魔王撒旦以来，莫五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后悔自己曾做出的决定。
他不断在心里拷问自己，为什么要把一身家当全都交到这个不靠谱的小丫头手上了？为什么当初耳根子那么软？为什么……我可真是睿智。
魔王大人的目光审视让蓝蓝小朋友如坐针毡。
她慢慢扳过身子，面向旁边的衣柜，面柜思过。
嫉妒你这个混蛋！
如果魔王大人要问罪，我一定把你供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