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又替齐知白掩好被角,看他睡得正安详,不忍打扰。
拿起旁边架子上的衣服穿好,用黑色的发带将头发扎成马尾,显得整个人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回头看了眼床上,发现齐知白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了一颗脑袋,睡眼朦胧呆呆地望着齐洲鹭。
齐洲鹭看到这样一幕,整颗心都化了,怎么这么可爱!
“我走了。”
“回镇上了吗?”
他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弱弱的。
“嗯,一会就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齐洲鹭看着他那小可怜模样,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女”。
“咳咳,这……我不清楚,看情况吧。”
他没再说话,转过了头,不看齐洲鹭。
“我走了……”
“咯吱”一声,推开了房门,看了看那人的背影,心里竟有些不舍。
外面天色尚早,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尚子瑜已在备饭。
院子里放着一个竹架子,上面正凉着齐洲鹭的衣服,又想起昨夜的尴尬,赶紧去将衣服收了下来,衣服还未干,有些泛潮。
准备将衣服塞进包袱里,就见齐知白已穿戴好出了门。
“衣服干了?”齐知白问。
“还没,回去再晒吧……”
低着头,不敢看他。
齐知白进了厨房,端出了一盆水。
“洗漱吧。”
“哦,好。”
简单的洗漱完,就向尚子瑜打了个招呼:“爹爹,我走了。”
“不吃完饭再走吗?”尚子瑜手里正拿着一个鸡蛋,应该是正准备早饭给齐洲鹭。
“不了,上午夫子要来授课,晚了就不好了。”齐洲鹭将包袱挎在肩上,对尚子瑜挥了挥手。
然后又笑着说:“走了!”
“等一下,鹭儿!”尚子瑜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到了齐洲鹭身旁,从怀里掏出了一面手绢。
“这里是一点钱,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要好好读书,听外祖母的话啊。”
他依依不舍的抚着齐洲鹭的手,泪光闪闪。
“爹爹,不用,我在外祖母家不愁吃不愁穿,用不着这些钱,倒是你们,在家别缩衣节食,我在祖母家也好放心读书。”
齐洲鹭将手中包着钱的帕子塞回父亲手里,钱虽不多,齐洲鹭却觉得有千斤重。
尚子瑜又将帕子塞回她手里,故意虎着脸,道:“让你收着便收着,难不成你是嫌爹爹这钱少?身边放些钱,总会有用得到的时候,听话!”
他转头对齐知白说:“知白,送送鹭儿吧。”
齐知白点了点头,陪着齐洲鹭一起往外走。
一路上俩人相对无言,至了村口,齐洲鹭回头对他说:“照顾好自己,保重。”
“你也一样……”
齐洲鹭移开了在他身上的视线,回过头大步向前走,他身上穿的,是昨天他们一起买的那套新衣……
——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