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接二连三的披麻戴孝,都道是触了霉头。
如今将军府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姬千玥被禁足,剥夺了人身权利,青媚一朝成了将军府的宝贝疙瘩,小侍封楠成了形式上的“正君”,暂时打理府上所以事务。
而唯一的独苗傅常颦也被太医诊断告知活不过这个冬天……
梦泽轩。
摔碎的瓷片散落一地,一群婢子加上几个太医都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上座正在发火的女子,额头冷汗直流。
“先前你不是说还有三五年吗?”傅忠杰红了眼,面容憔悴。
刚办完父亲的丧事,这边唯一的女儿却又出了问题。
活不过这个冬天?是要让她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一个中年太医颤着声音回答:“本来预计是有三五年的,可不知为何小姐病情忽然加重,下官不敢妄言,但有一猜测。”
傅忠杰墨眉微蹙,冷眼一扫,“说!”
“下官发现小姐近来有行房事,加上心中郁结难解,小姐的病情才忽然加重的!”
“房事?不可能!”
“下官没有妄言,行医数十年,若连一个人是不是行过房事都看不出来,那下官也不必在太医院待了。”
傅忠杰忽地起身,在原地转了几圈,目光锁定在正啜泣着的子春身上。
“子春,你说!太医说的是否属实?”
子春不敢抬头,滚烫的泪水打在地面上。
“奴婢……”
傅忠杰忍无可忍,飞快的冲上前,一把扼住子春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带着杀意的眸子,似一把凌迟的刀。
“说!”
“是,是奴婢!”
傅忠杰一把甩开了他,满脸厌恶憎恨。
“你!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杖毙!”
子春猛的抬起头,眼里布满恐惧,“不!不要!家主不要啊!小姐救我!”
几个侍卫上前拖起子春,毫不费力的将他拖起。
却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住手!不要伤害他!”
侍卫手里动作一顿,停着不敢动。
傅忠杰眼眸一睁,面色一喜,“颦儿醒了!”
快步走进了里屋,就见傅常颦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她赶忙上前拦住。
“颦儿!你身子虚弱,动弹不得!”
傅常颦面无人色,苍白的唇费力的开口,“求母亲放过子春!一切都是孩儿的错!”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那种贱婢,不顾你的身体,一味想攀龙附凤,如今害得你变成了这样,你还要救他!?”
“母亲,孩儿说了,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是我逼着子春……你放过他,孩儿求你了!”
“你!你说什么?你为什么……”傅忠杰无话可说,满眼震惊。
傅常颦披散着头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宇间病态尽显,但那惊为天人的容颜,还是让人为之一震。
“孩儿这幅败体,自己心里有数,本就没有多少时日,孩儿不过是想在临了前,为傅家留一血脉,也算是能为这个家做的唯一一件事。”她凄凉的笑着,似是自嘲,似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