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涧收剑回鞘,走到岸边,看向面前的海,海面平阔,只在海风吹过的时候微起一点波澜,海面映着夕阳金子般的光,微波粼粼的,煞是好看,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东涧曾在水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面前这海虽然壮阔美丽,但海面太平了,好像没有灵魂一样,他环视一遍,一跃入海。
青衣寒鲷原本天生就该在海里,东涧是一个异类,在淡水里长大修行,从前不觉得海水和湖水中有什么不同,现在他在海中游来游去却深切感受到为何先辈们都要在海里修行,海里的世界实在比湖里广阔太多了,他游了很深很深,离海底却还远得远,周围的水波如同丝线一般在他身周一圈一圈的流淌着,从水面上看平平静静的海水,水底却如同另一个世界。
东涧踏着水波一路往水波的中心游去,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什么东西莹莹的发着光,他游过去,只见海水深处的一个水汪里,竟然藏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的蛋,这蛋如同鸭蛋一般形状,却比鸭蛋大的多,有一人高,在水底立着,水波一道一道的从水晶蛋里向周围漾开,蛋里盘腿坐着一个幼童,那幼童合着眼睛,皮肤奶白,眉清目秀,胸前一起一伏,那水波纹也随之波动,东涧这才明白,原来那水波纹一动一动的,竟是因为他的呼吸。
他走近去看,那孩子形貌甚佳,衣着华贵,脖子上挂一个长命锁,仿佛是感觉到有人来,那孩子睁开眼睛,看到陌生人接近,他一双水嫩的眼睛里立刻充满了警惕,身子朝水晶蛋的一侧倾斜,仿佛要躲开帝休,水晶蛋受力不均,立时便有些不稳,东涧冲过去欲扶,那孩子一见他靠近,愈发害怕了,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一哭不要紧,哭声传到水里从四面八方扩散开去,几乎片刻时间,他便感到身后一阵水力涌动,他刚转过身去,便见蓄力极强的一掌劈面斩下,身子连忙一移,已移开数步远,见来人是个女子,一身黑色衣服,一头乌发绾成髻,发间点缀着一朵白绢花,肤色极白,容貌姣好,应该已有了一些年纪,眼尾处有几道皱纹略显,她眼底乌青,双目无神,满是疲态。
那女子一击未中,也不恋战,急忙去看那蛋中幼儿,乖宝宝、心肝蛋儿的安抚他,那孩子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这才来得及与来人算账,她转过脸,一双眼毫无神采,表情忽然有一瞬的呆滞,而后变得恶狠狠,仿佛恨极了东涧一般,表情十分狰狞,她仰天哈哈大笑,眼角渐渐渗出血泪来,声音十分凄厉:“帝休,你竟然是帝休,你怎么还活着,为什么你还活着?”她声色俱厉,“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一族基业俱毁,好,今天就用你的血好好的祭一祭我的海龙鞭!”她伸手擦去眼泪,手中祭出一个法器,啪一声,长鞭挥动,鞭上利刃展开,一节一节挥舞过来,仿佛一条巨龙,东涧连忙闪避开来,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人招招致命,出招快如闪电,东涧只有躲避的份,不过片刻功夫,啪的一声,身后一块一人高的石头便被击的稀碎。
东涧何曾想到有这一遭,应对不及,只好一边闪躲一边逃窜,不出片刻,水底的石头便被那女子手里的鞭子击了个七零八落,东涧插着逃窜的空想这女子说的那些话,他挖空了脑袋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与这女子素未谋面,从不相识,何曾害她全家?又何曾害她族人,他半点不能招架的仙力水平,更加不可能去毁她全族基业,但她来势汹汹,出手一次比一次狠,大有拼命的架势,东涧不敢多想,这女子如今恨字当头,只恨不能将他劈成两半,若要否认,只怕更令她火大,海龙鞭威力再大一些,他怕就要交代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