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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善恶无常

荒冢地域上,牛老大的贴身侍卫已发现地宫入口。

相比右直、一光误打误撞,他们从正门进入搜查,难度会更大。

神卫兵们正在搬移堵住石门有碍石头。

罗刹鬼侍卫又调集十多名神卫兵,耗时应该不会太长。

其中有个个头偏小、身体瘦弱卫兵向罗刹鬼侍卫问道:“头儿!这地方对吗,能不能给一个确切地点呀?”

“李鬼所说地方,就是里面,如果有错,他自然小命难保。你们只管听令行事,闲话少问。”侍卫很不客气。

“干吧!干吧!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另一个卫兵劝道。

怕被牵连的卫兵,开始不约而同向那瘦小卫兵抱怨道:“就是!就是!闷头干吧!别他妈把自己当跟葱,瞎操心!”

……

烈日当空,肥胖的牛老大站在树下,流着汗水,不,该说是油水。他已经很不耐烦,向后面列队十名神卫兵嚷道:“滚,都给我滚,把最好水果给我找来。这次,我真是猪油蒙了心,瞎凑什么热闹。若以往,我一定在英雄阁抱着美人喝冰镇啤酒了。真是失算,回去准让聚灵庄园那帮人笑话。切!”

“神裔大人请息怒,我们这就前去找水果。”一个神卫兵带头应道。

牛老大点点头,抹去一脸汗水,又摸摸自己圆圆肚子在椅子坐下。

……

一光肚子也饿了,借助灵火把四周查看一番,依旧没发现任何能伤人动物。除了几只蜘蛛和蟑螂,连一只老鼠都没发现。按道理,湿黑的地域应该会有蛇或者壁虎。但没有,一光怕的两种动物都没有。只是不远处水域,咕咚几声,跳上岸两条鱼。

没想到,水里有鱼,鱼还跳上了岸。莫非是上苍垂怜一光,不忍心让这孩子挨饿!一光虽看见,但没敢前去捡。他害怕,怕鱼是个什么怪物扔出的诱饵,也怕地宫出没的恶灵。忍住饥饿,他又好好坐下来,继续研究灵力的灵子化。

平常日子,一光看起来一幅吊儿郎,到关键时刻还是有那么几分靠谱。他开始尝试再进入灵枢,研究自己身体。既然,五脏六腑能够产生灵力,那把它们如何产生理解清楚,不就可以灵活运用了。

有第一次经验,一光再进灵枢,站在那个脚下千万条金色河流的意识空间,很顺利。脚下已没有透明的玻璃,他还能自由操控身体,想往哪走便往哪走,比现实世界还自在。他很兴奋,开始飞一般跑动起来,觉得身体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

不知跑了多久,一光猛然记起来此的目的,转而向灵枢那条金色河流跑去。他到那条灵枢河边站定,试探性伸头,想着去看看有没有倒影。这一看,人被吓惨了,几乎是一个后仰屁股着地,疼得大叫一声“哎哟”。

什么情况?

原来,那河流中,有一个不是自己的倒影。有个倒影,但不是一光,那会是谁。

恰逢疑问时,之前跟一光对话人声又响了起来。

“呵呵!你人真逗,我那么漂亮,能吓着你?”

“你、你是谁,干嘛出来吓人,告诉你,我身边可是有武林高手护法!”一光想用右直来吓唬对方。

“就是你旁边打坐那个胖胖的、臭烘烘的大人吗?”

“你可别小看,他是我贴身侍卫,杀人不眨眼。”一光继续恐吓。

“那他现在闭着眼,还怎么杀人?”

一光从河边爬起来,慌张望向四周又道:“你、你最好快走,他马上就醒过来了。”

“呵呵!小孩你才是该快点醒过来,不然,你的贴身侍卫就有生命危险了。”

话语余音完结,一光的意识空间便开始剧烈晃动。空间上方,突然出现巨大的倒三角石群。它们仿佛是神兵天降,急速向着一光狠砸下来。石群中的倒三角石头,数目多得无法计量,庞大又密集,以遮天蔽日之势,眨眼间冲到一光头顶。

伴随“啊”一声惨叫,一光又瑟瑟发抖回到了现实地宫。

此时,右直身边,一条绿水蚺正朝他爬来。

借着灵火光线,足足有六米长的绿水蚺,扭动起黝黑森冷身躯,看得人脊背发凉。一光最爬的动物就是蛇,而且还是如此大一条蛇。看见的第一秒,他发抖的双腿便再无法迈开半步。

绿水蚺仿佛没注意到一光,吐着信子,发出吱吱声响,慢慢靠向右直身体。

一光听见那吱吱声,冷汗直冒,吓得将右直给他的匕首都丢到地上。

右直面对绿水蚺的威胁,灵力已有感知,原本舒缓的双眉,皱动起来,漏出痛苦表情。

绿水蚺动作迅速,很快就跃过一光所划圆圈,慢慢立起身子,用阴毒的蛇眼盯着安静的右直。吱吱几声,张嘴弹出了两颗锋利毒牙。

一光全然不知危急情况,浑身只觉阵阵发寒,不断大口呼吸。

“呼哈!呼哈!呼哈!”

不久前,一光才答应右直,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让灵物、蛇、鼠、虫靠近他身体三寸之地。但此刻,大蛇都面对面瞪着右直了,他却无动于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光可谓完美诠释了这句话。

很小的时候,他被一条没剧毒的大黑蛇咬过,屁股和腰身一处一口。敷药修养了大半月才有好转。所以,他一直很怕蛇,那东西是他心里难以打破的结。

绿水蚺可没一光那样纠结,它已缠住右直腰身,缓慢从下至上扭向右直脖子。

这危急时刻,那个温柔可亲的人声又突然响起。

“小孩!站起来,慢慢呼吸两次,捡起匕首。不管蛇是不是心结,鼓起勇气去斩断它。我相信你,大叔也相信你。”

“别、别,你别逼我!我、我怕!”一光回应道。

“怕什么?怕它咬断你脖颈,还是缠绕到你窒息死亡。人人都会有恐惧,我们一步一步战胜,好吗?”

其实,一光没听进去那人声的教导。他只觉得,自己确实该做点什么,于是睁眼瞪向了那头绿水蚺。

一光很怕,眼睛里,全是因恐惧而聚集的血丝,红得像另一双蛇眼。

接着,不知是何种力量,或许是身体本能反应。一光在电光火石间,匍匐向地捡起了右直给予的匕首。他拿回匕首,瞪大了瞳孔,又惊恐又愤怒地朝大蛇吼道:“啊……!”

“啊”一声,特别响亮,特别沉长,宛如响雷。可声音中,更多的还是颤抖的胆怯。

巨大的人声,从地宫底发出,撞击石壁回荡开来。绿水蚺被惊动了,外面寻找他们的神卫兵也被惊动了。眼下形势,可谓瞬息万变,那头绿水蚺,闻声立即回头凝视,化作离弦利箭冲向一光,纠缠在一起。

一光已失去理智,手握匕首,甭管是哪,都猛烈相刺,哪怕用力过猛伤及自己。

绿水蚺很聪明,几翻旋转缠绕,就把一光活动的双手给死死限住。它的缠绕更是没停,从下至上直至一光脖颈和口鼻。果然是狡猾的冷血动物,它想让一光窒息而亡。

一光自然不愿牺牲,没了活动的手,还有可以咬的牙!对,管它是什么鳞片、小腹,一光都使出全力张口猛咬。咬啊咬,不知自己嘴里装了什么腥臭物体。但好歹,绿水蚺开始吃了疼,一个翻挺,将一光扔出三米远,重重摔到地上。

一光痛得几乎叫不出声。

未等一光爬起,绿水蚺又一梭溜射向他,沿着腿部向上致命缠绕。

大蛇与人,狩猎者和猎物,总会缠斗一番才有结果。

僵持不久,一光开始昏迷,渐渐失去自我意识。他不明白自几在干什么,只感觉人极度疲惫,疲惫到动一根手指都万分困难。最初,他被咬到的右肩,现已完全感觉不到痛。恍恍惚惚中,他的身体正与意识慢慢隔开。

情况很糟糕,绿水蚺的毒液深入了一光血液。他几乎无法再做出反抗,用尽最后一丝意识,看了右直一眼。

……

右直,作为一个修灵者,选择自己所修灵道为必须。选择灵道后,要经历灵道之路的顺境与逆境。顺境,就好比一条鲤鱼从高处游向低处,顺风顺水,欲速则达。而逆境,则是相反,鲤鱼要从低处游向最高处,一跃升天,达到新境。逆境着实非常不易,必须长年累月坚持,从量变达到质变。

如此危急时刻,右直便在饿鬼道逆境的最高水域处挣扎。

饿鬼道越境,要以和自身圣灵缔结业障为基础,感同身受,跟随圣灵完成炼狱试炼。最后能否成功,还得靠修灵者自己能否控制圣灵。其中圣灵,又分乾灵和坤灵。跟右直缔结业障圣灵为坤灵,名为“夷伯”,善使剑,豪气、大方、粗鲁,为金、木、水、火、土中火属性。

属性方面,没有完美的贴切,主要看修灵者自己五行缺陷而定。

生者入道,灵者驭心。右直越境达到“化无形”,不但要在饿鬼道代替坤灵“夷伯”承受痛苦,还需同“夷伯”齐心协力,化解最后戾气,走出“婆罗门”。

世间灵物,本就善恶无常,亦正亦邪,只有修灵者坚守本心正道,才能逆境而上,成就大道。

这会儿,右直似乎与“夷伯”来到了婆罗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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