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我钟意的自是样样都好
王兄终是发了火,连着两日都不曾理会我,更是下令再不许我骑马,而那我钟爱的小马驹也已然被那起子没眼色的兵兼给搅了个刑。
古姜浠原是马上打下的天下,对待良驹亦是犹如战友,姜浠分国后,南姜和北浠皆遵从此理,几十年不变。
而如今,他竟是杀了它,我毛骨阵阵,生怕他气急了,将我打包着遣送回南姜。
只得在第三日,思忖着他该是气消了些,备了些他寻日里爱吃的给他送过去,想着届时再辅以我的撒娇打诨,他定是再大的火也得烟消云散了。
我悄模悄样的溜进了北浠王宫里他的居所,却听见里头他似是正商讨虚乐姐姐无月的婚事。
事关他,由不得我不驻足。
探头微听,方知,原来这又是一桩子不合心的婚事。不过,却是一桩极其合心的买卖。
似是自从对那司缘星君感兴趣之后,对于这姻缘一事我也是极其感兴趣。
话听了个七八分,为怕被发现便蹑手端着该给他的吃食又出了宫门。
坐在王宫锦城园里的秋千架上,一边思忖着方才所听,一边嘴里吃着本着不能浪费心里而吃的海棠糕。
只一刹,我惊讶看着来人,顿时没了好气,“老头儿,你怎么来了。”
“自是,来看看老头我的小姻缘有没有很开心啊!”边说还边坐在我隔壁的秋千架上,伸手竟想拿了我的海棠糕吃。
正烦着的我将盘子一收,嗤怪他一句,“你这老头儿,还想吃本帝姬的海棠糕?前日里,我深陷陷阱之时你在哪?
若不是因为那日,我怎会气着了王兄,若是王兄不气,我又怎会想着今日去讨好他,听着那些密辛,苦了自己。”滔滔怒气,似是刹不住了。
他收回手,捋着他那为赶凡间时髦而蓄着的几缕胡子,眼带狡黠之色,问我,“怎的那日不开心吗?老头我可瞧着你开心的紧啊!”
那日么?他抱了我一路,听我絮叨了一路,而后又安慰了我一路,如此,那夜,倒也是极好的。
我嘴角微翘,眉眼带笑,他见我如此竟也笑起来,如此我方觉得事情不对之处,忙问他,“那日里的是你这般清楚,可是在暗处看着?”
他捋着胡子摇晃着头,回我,“自然,自然”
我又问,“那日里我同他说的你可是听到了?”
“自然,自然。”
我又问,“那日里,他哄我的,你也听到了?”
“自然,自然。”
我顿时气急,问他最后一问,“那日里的事可是你这老头设计的?”
或许他是顺着惯性回我,或许那本就是事实,他说,“自然,自然。”
话出口,他便立刻察觉不对想反口,可我已然听到,怎会就此罢休。
此事既是他算计,那么这后续因果也该由他来处决。
虽然,很是不厚道,不过不厚道的事我石姻可做的多了,不差这一件。
贼嘻嘻的看着他,讨好势的同他说,“老头儿,你若当初不设那挡子陷阱我便不会如此凹糟,如此,你是不是该绝了我的凹糟呢?”
他吃着海棠糕的举动顿了顿,忙喝了口水,回我,“杀人犯法的事本星君可不做,有违阴德的也做不得。其他的么,视情况而定。”
我连忙摇头,“做的做的,此事不仅不会有违阴德,做好了,还是老头你的一件功德。”
他起了兴致,就连拿着海棠糕的手也停留在了半空中,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其实,这事也简单,不过是要两个情投意合之人好好的在一起罢了,虚乐哥哥的姐姐南郭无月三月后便要同王世子订婚,只,我今日才听的,南郭无月竟是有心仪之人的。
话本子常说,宁拆十座庙,也不毁一桩婚,也说有情人定当眷属才是,所以,我便想着能否成全了她们。”
“老头儿,你看如何?”我看着他,指着他给我出个法子。
他却是脸带愁然神情,“不曾想,你竟是到了这般也是这般爱做姻缘之事。”
他说这些已不是第一次,意思里皆透露出我之前如何如何,可我如今方六岁,有何之前,所以我固认为他定是认识之前的我,出生之前的我,前世的我。
不管如何如何,他如此定是同我关系匪浅,这般我更能心安理得去算计他。
“老头既是知道我爱做这姻缘之事,可不知有何想法?”
他摇摇头,“无法子,这本是人家帝王家的权谋姻亲之术,你怎么解决?只要那无月帝姬一日为北浠帝姬,这命数便解不得。”
“为什么?相爱之人为何在一起不得?我若是喜欢极了一个人便是如何如何也要同他在一起。管那劳什子做什么。”
他神色黯然,死死的盯着我,似是在通过我瞧着另外一个人,而后,喃喃两句,“无论是为仙为魔还是为人,你终是逃不过,将情这一字看的这般重,你可曾想过除情之外的事物?
爱时,你轰轰烈烈不管不顾,不爱了,也那般决然不顾,痴儿,痴儿啊!”
我很是讨厌他的神色态度,忙逃避,“老头儿,真的没法子么?”
他没正面回我的问题,而是问我,“你,可有见过无月帝姬同她所爱之人在一起?可有听过无月帝姬自己的想法?”
这个,我倒真是没有,同他摇摇头。
“不曾。”
“老头我记得,十月十五是你的生辰可是?”
我点点头,我的生辰他记得倒是清楚明白,每年定是会为我庆生的。
“那日里这北浠王宫定会为你庆生,你不若届时让他们单独相处相处,待明了了他们自己的意愿再做打算,如何?”
我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我虽有我的一套情爱理论,可也得征询当事人的意愿不是。
本帝姬尤来公正的,是从不做强买强卖的买卖的。
天色渐晚,司命觉得一个女孩子家太晚回家不太好,故而充当起了护花使者的身份,送我回去。
虽然,这个使者年岁有点大,虽然,他面色不显老。
一路上,他仍是改不了打趣我的毛病,使劲的逼问我虚乐如何。
我自是,很是坦然的回他,“我钟意的,自是极好的。”
而后他离开,我入睡,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