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狠起来,连男人都不如,楚锦航在见到眼前这般激烈的报复之后,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不知道刘知县到底对刘夫人做了什么,以至于刘夫人的报复心竟然这么重。
刘夫人缓了许久,才将心里的不适合压了下去,在看到楚锦航的不赞同与畏惧的神色,嘴边又挂起了得体的笑。
“楚大人不必觉得我阴狠残忍,他们死有余辜,这么多年,他们在南苑县作恶多段,残害良家妇女之事,数不胜数,可不值得您同情。”
想到刘知县和方都事做的恶心的事,她就忍不住想吐。
刘夫人心里有底气,所以做起锤杀枕边人的事情来,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甚至还以为解决了心中一直执拗的怨恨,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不过,她也明白她当着楚锦航这位南苑县县丞的面杀人,出触犯律法的,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被放走。
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刘夫人想了想,还是将积压在心里的恐惧说了出来。
“都说厉县丞一家是被南域的汉子毒死的,死因也是厉县丞抢了南域汉子的未婚妻才引起来的毒杀。”
“可我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子的,厉县丞与他的夫人,伉俪情深,谣传中被毒死的庶子庶女,也是南域贫民家的小子丫头,只不过那些小子丫头,并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欺凌死的。”
刘夫人想到当时见到的场景,又控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南苑县事发的时候,他们远在京城,死掉了一个县丞,对于京城的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
纵然是时刻为国为民着想的户部尚书姚大人,也仅仅是因为厉县丞一家被灭门,而关注了几分。
谁又曾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内因?楚锦航拉着姚若蕊,想要知道那被贵阳府掩盖的事实!
刘夫人见楚锦航将防备厌恶舍弃之后,才继续说道:“厉县丞不得民心,因为他古板执拗,曾经因为官吏想要贪污赋税和官吏争吵,甚至一度引起官吏对厉县丞的反抗。”
这种反抗,虽然不能让厉县丞被罢官,也不能让厉县丞辞官,但是,可以让厉县丞背负许多不属于他的罪名。
刘夫人因为温婉的性子,和厉夫人见过几面,彼此都比较欣赏,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厉县丞家里,竟然会有如此劫难!
“方都事喜欢年轻漂亮的良家姑娘,甚至有些时候,俊俏漂亮的良家小子,方都事兴致来了,也会沾染一二。方都事会做人,将县衙一应官吏收买的服服帖帖的,让官吏为他办起强抢民女,顺便将黑锅扣在厉县丞头上。”
刘夫人很心虚,那时她性子软弱,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被毒害了的厉夫人和她的孩子偷渡出县衙。
可惜了厉县丞,因为目标太大,她根本无从下手。
楚锦航眉头皱的死死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那这件事情,刘知县又起了什么作用?”
“哼,怕是刘知县得到的好处多了去了,大头的好处,估计都是刘知县得的!”
姚若蕊单单是听着,都想吐了,她现在恨不得拿起大石头,直接将刘知县的脑袋给开瓢了,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
刘夫人将眼角的泪给抹掉了,实在是心疼厉夫人,年纪轻轻的守了寡,带着幼子远走他乡避祸,连给夫婿伸冤的机会都没有。
“楚妹妹说对了,刘大人和方都事乃是一丘之貉,方都事得了多少良家女子的身子,刘知县都有过之而不及,甚至……”
刘夫人忍着恶心,见到姚若蕊还梳着未出阁女子的发髻,将话给咽了回去。
“这其中的污糟,我就不说了,免得妹妹听了污糟了耳朵,一会儿我亲自送你们离开,等过了两日,我再将方都事的死传出去。”
刘夫人想的周全,总归是不想让他们两人担上杀人的罪名。
姚若蕊承了刘夫人的情,也不愿让刘夫人这等怀着身孕的妇人,再处理这等脏污不堪的事情。
“夫人怀着身孕,就不用为我们夫妻二人打算了,你且带着细软回娘家修养几天,这里就交给我们夫妻二人好了。”
刘知县这种人,活着也是祸害,直接弄死了,大家都省事!
楚锦航才不愿意让小妻子沾染上污浊的气息,自报奋勇,拎着茶壶,直接让刘知县的脑袋给砸了一个碗大的窟窿。
将人给砸死了,楚锦航招呼着楚原,直接让楚原从后院找了个破车和麻袋,连人带麻袋一起,直接塞进了巨大的废弃木桶之中。
木桶远远的,时不时的还能跑飘出难闻的恶臭。桐油和火石更是备的足足的,毁尸灭迹这种事情,做的简直不能更顺手。
姚若蕊看着刘夫人疲累的姿态,还是忍不住叹息,“姐姐若想一走了之,势必会对名声上有些损害,若是姐姐不想累了名声,就要辛苦姐姐多做几天的假戏了。”
死了人,自然不会悄无声息的,但是这是最好的两个解决办法。
“妹妹放心,名声于我来说,早就没了,更何况,姐姐我以后远走他乡,隐姓埋名生活,谁又知道我是哪个?”
死了两个人,难道就不能死三个人,或者是全家上下都死掉?
处理完尸首,姚若蕊和楚锦航两人,被端庄稳重的刘夫人给送到了大门之外。在县衙外,刘夫人还深切的表示。
“楚大人真是对不住了,我家老爷昨晚上被方都事给带出府去了,至今未归,请了您来,只因我家老爷交代,哪成想,我家老爷竟然逾期未归,实在是太对不起了。”
刘夫人将姿态做的足足的,满是歉意的神色,让过往的路人啧啧称奇,都道:“暴戾的刘知县果然娶了一个好性儿的夫人,只可惜,被个小妾压着也只能在小妾和刘知县厮混的时候,能力露露面了。”
姚若蕊从来都知道,舆论的力量,有多么的厉害。
他们没有回南苑县,而是一直呆在北苑,在离开的第一个下午,听说刘知县和方都事喝的醉醺醺的,被奴仆给掺进了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