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你的不会是绿源山庄请的杀手吧?”
这一刀的凶狠劲儿,单单从楚锦航胳膊上伤口的深度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完全就是下了死手的。
楚锦航披着外衣,坐在床上,因为胳膊上失血过多,以至于嘴唇都干涩的有些发白。
“你没事儿吧?”姚若蕊看楚锦航这个样子,倒是不敢再瞎猜了。
楚锦航脑子里还想着岳父大人和他说的话,脑子更是乱糟糟的,不免有些走神,“蕊儿,你说什么?”
姚若蕊盯着楚锦航的面容看,很是疑惑。“你和爹爹到底瞒着什么呢?”
“没什么。”楚锦航否定,慢慢的躺了下去,他昨天一晚上没睡,又折腾了许久,现在天都要亮了。
“蕊儿,为夫先在你的房间休息休息,等睡醒了,再让丫鬟帮你换床单被罩,你也可以先去我的房间里歇息。”
将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才觉得冷飕飕的天,不那么冰冷。
姚若蕊虽然想要仔细问清楚楚锦航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面对一个病号,实在是不太好意思打破砂锅问到底,总归,这事儿有他爹谋划不是?
“行了,你赶紧睡吧,现在天冷,也不知道你这个胳膊什么时候能好。”
好好的人,出去一圈胳膊就挂了彩,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神神秘秘的,看叶知道做的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腊月初八一大早上,厨房就熬了腊八粥,姚若蕊吃了热乎乎的粥,一双直愣愣的眼睛,盯着亲爹。
姚大人被女儿盯着,像是没有发现女儿摄人的目光一般,神情自在的吃着碗里的腊八粥。
腊八粥熬得浓稠,里面的配料也足,一口下去,带着板栗大枣的豆子的软糯,实在是令人心情愉快。
连昨日楚锦航带着伤回来,姚大人偶读觉得不是那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个了。
待吃完,姚大人不等身后女儿的追喊声,嗖的跑了个没影,气的姚若蕊将手里的勺子丢在了碗里。
“娘,你看看爹!”受了委屈就要告状,这是姚若蕊很早以前就无师自通的本事。
这一次,楚夫人没有偏帮女儿,轻轻上调了眼皮,“男人的事儿女人不要插手,昨天楚锦航受了委屈,那也是为了公事,怨不得你父亲。”
好吧,姚若蕊也知道这事儿是真的怨不着亲爹,可是她不甘心。
憋闷着坐着吃腊八粥,心里却是想着要怎样安抚一下受伤的楚锦航。
只是她还没有想出来,就被亲娘给打发了出去。“咱们家吃腊八粥吃的早,这个是一早熬出来送给江家和苟家的,就劳烦蕊儿跑一趟了。”
看着眼前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大食盒,姚若蕊懵了。
“娘,这两大桶的腊八粥,您就让女儿这样送过去?喂猪的咋着?”
她以为是食盒,可是拎在手上,这哪里是食盒?分明是装满了腊八粥的大桶,她一人险些都没有拎起来。
被女儿放肆不羁的话险些给噎住,楚夫人很是嫌弃的敲了敲女儿的脑袋。
“又胡说,咱们这算是礼尚往来,江家和苟家的腊八粥早就送了过来,难不成你也是只猪?”就没见过这么糟心的孩子。
姚若蕊扯了扯嘴角,邻里之间互相赠送腊八粥,是传统,她再怎么混不吝,也会将腊八粥送过去。
只是,既然这两家的已经送过来了,应该没让主子送吧?
“娘,要不您让清泉叔带着人送过去好了,女儿跑一趟,好像不太好。”
不说她拎着腊八粥会不会不雅观,单单是她一个正经的小姐,专门去给两位大人家送腊八粥,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姚家在攀着江家和苟家呢。
楚夫人也知道这样不好,可这不是顺道了吗?“早上江家和苟家的人说,他们两家的小姐约你一起去采购年货,正好你要去这两家,就将腊八粥一起带过去吧。”
还有这样省人力物力的?姚若蕊天养血突突的,很是窝火。
原本想要照顾楚锦航一整天得劲计划泡汤了,实在是太遗憾了。
更让她遗憾的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才拎着两个食盒出去,就被一群乞丐给团团围住了。
也不知道是食盒里面的腊八粥味道太迷人了还是这群人早就有预谋,将她的马车给紧紧的围了起来。
“姑娘行行好,我们都好几天没有吃过惹烦了,您上我们点儿热饭吧。”
一位怀抱着小孩子的妇人,干涩的眼睛巴巴的盯着马匹,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姚若蕊掀着马车帘子,看着妇人身上脏污的厉害,怀里的小孩儿死死的拽着妇人的衣衫,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这群人没有一个青壮年,都是老幼妇弱,倒是不用担心被围攻受伤。
老妇人似是没有听清姚若蕊的话,扒着马车的车辕,深深的闻着香甜的味道,嘴巴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姚若蕊深知这般问,实在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已经让秋水去外面买干净的碗去了,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
她也是不得已,被一群人眼巴巴的盯着,她就算心里承受能力再强,也有些不忍。
不忍便不看,虽然有掩耳盗铃的假象,可不代表自己的脑子不去想。“冬至,你去酒楼多买点包子馒头过来,要县城的,买来,就直接分给他们吧。”
“小姐,先等等奴婢再去,奴婢怕……”冬至怕什么,姚若蕊见冬至看着车外,顿时就明白了。
秋水没敢去杂货铺子,找了一个小酒楼,花了两倍的价钱,买了十多个瓷碗,还有好几个木头碗,是酒楼的厨子和帮工的碗。
没办法,酒楼只卖给她这些,多了是再也没有了。
好在,秋水是个周到的,还一起买了小咸菜一并让酒楼的小二给送了过来。
“大家排好队,小孩子在前面,一个个来,慢慢的,不着急。”
两桶粥根本就不够,即便是一人半碗,也很快就没了,只能垫了一个肚子的底儿,便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