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杜飞独坐高台,身前分明是崭新竹木做成的新墙,但此刻篱笆圈成的校场内,所有的对话事无巨细,都像是发生的眼前一般。
他没有理会,只是摊开桌上的宣纸,研墨提笔,开始奋笔疾书。
时间真的不多的,有些事情以前既然没有来得及准备,现在还有机会,那就早作决断吧。
《神剑九卫》
日常训练章程.........
纤细笔直的小楷在粗糙宣纸上跳将而出,如行云流水。
此刻,
小丫丫或许是已经发现了不对了吧!
任由周围的队员们怎么巴结,怎么逗趣都不怎么说话了,她一直都在想杜飞哥哥离去前哪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是嫌弃吗?
不,
是失望。
可为什么呀?
“我明明做的很好。”
不管是自身的实力,还是来自手下队员的实力,她都自问胜过大哥刘小六一截,以前每次上剑冢汇报成果,杜飞哥哥可都是夸我,可现在.......
小丫丫想不明白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林间飞鸟惊觉,显示着有大队人马正在赶来。
“咦,你们看,那帮家伙回来了,怎么又搞的臭烘烘的。”
“是呀,明明可以很简单的待家里练功,偏偏学人家搞什么集训,咱又不是大头兵们,看,现在好了,每天搞得像搬砖的似的。”
“嘻嘻,那可不,还是咱们丫丫姐知道疼人,你新来的不知道吧?咱们这里每次会武可都是我们第一呢。三年了,要是他们那一套有用,早就甩咱们十条街了。”
“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哄堂大笑起来。
只因另一队人马的出现,围绕着杜飞的话题终于打住,这些原也是孤儿,现在却自认高人一等的少男少女们终于又找到了新的玩具。
“嘘,小声点,他们好像有人受伤了。”
有人看不过去了,或许是心虚吧,忍不住出言提醒,但最终还是没能引起共鸣,“又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确实,远处这队人马与他们大不相同,同样的衣服,不一样的境地,一个白衣胜雪,一个却早染成灰色,黑不溜秋,像极当年他们还是乞丐那会之时的装束。
有必要吗?
当然没必要,现在的他们,可是堂堂正正的江湖儿女,少年侠士,以后行走江湖,是要斩奸邪,除奸佞的……
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
不像话。
是真的很不像话。
当这些外形明显差一大截的少年人互相搀扶着走近之时,这些自认高人一等的少男少女们非但没有住嘴,反而更起劲了,指指点点,不放过对方身上每一个邋遢的细节。
“快看,又有人晕过去了,啧啧啧啧,真可怜。”
“是呀,遇到这样的队长,也真是倒了血霉了。功夫啥的马马虎虎,只会拉着队员们去抓泥捉蛇,美其名曰训练,我也会呀!”
“要不这队长换我来做?”
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刘小丫这个队长有心想要阻止的,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她不会呀!
从小到大,大声说话都只会让她感觉脸红羞愧,又那有勇气板起脸来训人?
只能呆在一旁干着急了。
“捂。”
杜飞捂脸。
躲在一旁的他同样脸红羞愧!
为当年自己英明神武的决断而羞愧难安。
“刘小丫,你没事吧?”
刘小六领队,已经到了近前,皱着眉头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一切,没什么表示。
他不能质疑少爷的决断。
不过,旁边出言讽刺不断挑衅自己的蝼蚁,他记下了。
“啊,没事。”
刘小丫摇头,“大哥,你怎么又让他们进蛇林去抓蛇,我们不是有引蛇丸吗?”
这是一种南疆出产的密药,被刘老六托人寻来,专门为了引怪蛇出林子所用。
这样一来,地形开阔,自然可以一一击杀,刘小丫的队伍之所以能每日里轻松获得蛇胆,就是因为有这种密药的存在。
“你又没用?”
见有人受伤,还伤的挺重的,她忍不住心疼劝说道。
“我为什么要用?”
刘小六看了妹妹一眼,面对着天真无邪的双目,暗暗叹了口气,脸上的严肃终于淡化,他轻声道:“蛇药,是因为父亲为了怕伤亡太大,我们不好对少爷交代,所以才高价寻来,现在既然我有能力保障他们不死,为什么还要用?”
刘小丫似懂非懂,“不是,这样会导致受伤呀。”
她还再说的,但这个时候刘小六已经径直走开。
“站住。”
旁边的挑衅之人终于忍不住了。
“是说我吗?”
小六子转身。
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青纱白衫,长得确实很耐看,只是因为刘小六的无视,此刻已经涨的满脸通红。
“就是你,我要向你挑战。”
“呲”的一声,背后长剑已然出鞘。
羞辱,赤果果的羞辱,刘小六如果不转身问他,他还不一定能鼓起勇气挑战,但这一问,便不行了,这不是赤果果的无视吗?
“感情老子跳了半天,你一直都当在面对空气?”
不存在的。
邵波发誓,一定要让眼前这人好看,即便对方是丫丫队长的亲哥,他也决不轻饶。
作为“已”字队三年来武力排名一直靠前的存在,他有这个自信。
“说完了,说完了赶紧滚蛋。”
小六子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自然就更没有想要接受挑战的想法,只是皱眉看了看旁边的亲妹,似乎在责备,这就是你管理的战队?
刘小丫羞的无地自容。
不敢看自己的亲哥,“邵邵波,你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剑放下。”
她着急的使着眼色。
自己的亲哥自己知道,刘小丫虽然从小有父母护着,爱着,在最艰难的时候,仍旧差点沦为被送去员外府上保命的结局,是杜飞哥哥救了她,并且让她有了今时今日,但这之前呢,可一直都是她亲哥在扮演着这个角色。
隔壁刘小虎家的大黄为何没了?他的耳朵又为何会缺了一块?
前村李寡妇家房门为何半夜被敲?里面的母鸡又为何一夜之间死光?
大伯伯家讨人嫌的二蛋子哥哥为何被人会被人无辜敲了闷棍?
是巧合吗?
不是,是因为这些人都曾经欺负过她。
刘小虎经常纵容大黄吼她,喜欢看她被吓哭的可怜模样。
李寡妇倒是个好人,就是老喜欢到她家来窜门子,随带告诉她娘,前村后村又有哪位地主老爷,看上了你家丫丫。
还有二蛋哥哥,老是喜欢捉弄她,揪她的辫子,甚至还把她的大白偷去给吃掉了。
“嘤嘤嘤。”
当年她可是哭了好久好久,直到第二天故事发现。(浓重介绍一下,大白是一只鹅,母鹅,白的。)
自那以后,她就知道,自己的亲哥是个狠角色。
她担心呢。
“你不是我哥的对手,要不算了吧?”
小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