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遗憾,你们错过了几天前的那场雨。”眼前管家一样的男子,正带着雅克几人走在这个宽敞又明亮的走廊之中。老乔尔已经带着莫林前往格兰斯,现在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五人。
“现在不也下着雨吗?”葛雷克好奇地问道。他脱下了层层的铠甲,正披着一件精致的斗篷,斗篷上还印着龙骑兵的徽章。
“几天前的雨不像今天这么大,在傍晚那会儿甚至可以看到太阳。”管家兴奋地说道:
“太阳,真神在上,我在普露埃姆就没见过几次太阳。”
接着,他推开前面一扇宽阔的大门,微微欠身道: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前边就是这次宴会的大厅。这个晚宴可是专门为迎接你们而准备的,请你们一定要尽情享受。”
“我们这么受欢迎吗?”雅克惊奇的问道。
“不用太在意,这只是一个子爵的邀请。”葛雷克摇头说道:“而且这些贵族每天变着花样想要找出名头来举办宴会,我们的到了只不过正好给他们这样一个名头罢了。今晚没有我们,他们以怀念几天前的阳光做由头举办宴会我都不奇怪。”
“一个宴会这么随意的吗?”雅克啧啧称奇。
“那也要看具体情况了。”葛雷克朝旁边示意:“这方面柯林特更加了解一些。”
柯林特也穿上了一身礼服,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常参与宴会。不过这次的应该只是一场普通的晚宴。”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向前方的厅堂,这个厅堂约有一个剧院那么大,上上下下分了三层,每一层都行走着许许多多的人。最中间的大厅之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甜点、美食和酒品,屋顶数盏精致的吊灯照耀着下方的一切。
这就是“普通”的晚宴?雅克的眼皮有些抽搐。
一个又一个侍者向他们微微欠身,示意着他们向中央的台阶之上走去。在那附近兰尼子爵被一个侍者提醒后,看向雅克几人的方向,将他们迎了上去,朗声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今晚我们的主角:从首都而来,尊贵的龙骑兵们!”
厅堂三层中的人目光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其实雅克很怀疑在最远处的人到底能不能听清楚子爵在说着些什么。很可能那些人只是看到别人正往这边看,所以也同样地看了过来。
“龙骑兵是王国最尊贵又最令人敬佩的勇者们,相信他们的到来,能够为普露埃姆的繁荣更增添一份保障!”
“让我们为他们欢呼吧。”兰尼子爵举杯对着周围说道。
四周传来一阵喊声兴奋的喊声,兰尼子爵微微欠身,走下台,拉着葛雷克不停地说着些什么。
“好的,你们去享受晚宴吧。”格伦对着三个新人说道,他没有戴墨镜,径直走向了最近的摆着酒的餐桌。
雅克本来对宴会的一切充满期待,但是很快他就感到苦不堪言。
在刚才的介绍之后,不同的人接连不断地走上来,向他致意搭话。可是他现在对很多这群人之间的那些繁复礼节,以及他们讨论的话题一点了解都没有。每一次攀谈几乎都让他感到尴尬和无从应对,很快他就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雅克找准机会,借着去盥洗室,他偷偷从旁边的楼梯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之中。这里位于整栋豪宅的侧面,迎面有好几个对外敞开的露台。他走上其中一个露台,看向外面宽阔的庭院。
他呼吸着屋外属于雨水的气息,不由得有些失神:在这里,只有这个气息和地球完全相同。
不一会儿他发现了些什么,只见旁边另一个露台上也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克林特。
柯林特也发现了他,两人对视一眼。雅克心中感到颇为有趣,向着柯林特的那个露台走去。
“你怎么也出来了?”雅克问道。
“不习惯。”柯林特摇摇头。
“我以为你会更适应一点。”雅克笑道。
“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贵族。”柯林特看着外面的雨说道:“他们只是一群拙劣的模仿者,模仿着大贵族宴会的排场和体面。但是其中无处不在的劣质气息,让我实在接受不了。
雅克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的雨。
克林特看了雅克一眼,接着说道:
“我的意思并非看不起非贵族的人,我只是不齿于他们这种拙劣的模仿。”
“他们有这些财富,本来可以用来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无休止的宴会和铺张浪费。”
“真正的宫廷贵族之中也有人尝试去用自己的财产进行一些真正有意义的活动,但他们这群偶尔发迹的人像是急于区别于自己过去的身份,一切都试图模仿着他们眼中比自己更高贵的人。而不管那些行为究竟有没有意义。”
“就算有意义的行为,在他们的模仿之下也只得其形而失去了那些真正属于贵族荣耀的本质。”
雅克张嘴想要回应,但最终只是说道:
“你今天怎么愿意说这么多?”
柯林特翻了个白眼,继续盯着眼前的雨线道:
“我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庭院的方向隐隐传来一阵吵闹。
这个露台角度有些差,加上隔着夜幕和朦胧的水汽,两人看得不是很真切。
于是他们又换了一个露台。终于隐约能看到在庭院大门那边的栅栏处,守卫们在和一个什么人起了争执。
雅克朝柯林特点点头,两人从最近的楼梯下楼,朝着大门那边走去。
柯林特拿出一把精致的伞,撑开来将两人笼罩在雨伞之下。不一会儿,他们走到门口,这时他们才看清那是个女人,正死死抓住门栏不肯离去。
雅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守卫看向雅克和柯林特两人,恭敬地说道:
“抱歉,打扰到您了先生。只是一个没有邀请函的人想要闯进来参与宴会。”
“不,我不是来参与什么宴会的!”那个女人双眼之中似是没有身材一般,却焦急地冲着他们否认道:“我是来找兰尼子爵的,我是他的朋友。”
这时,从厅堂方向,一个守卫从雨雾之中走了过来。他冲着门口的卫兵摇了摇头,于是门前的几个卫兵开始从后方架起那个妇人道:
“抱歉女士,子爵大人现在正在忙,您可以明天再来找他。”
“可你们昨天也是这么说的!”那女人瘫在门栏上,悲切地说道:“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见子爵大人!”
“十分抱歉女士,但没有邀请不准入内。”在她身后那卫兵摇头道,但却没有立刻动粗。
“卫兵,让她进来吧。”柯林特对着卫兵说道。
卫兵依然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您是贵客,先生。但这和您的身份无关,我们不能让一个没有接受到邀请,来路不名的人就这么直接进去,尤其是他还是想要去找子爵。”
雅克对那女人说:“您不如告诉我找子爵是什么事儿?我会进去帮您询问的。我们今天受他的邀请而来,他会听我说的。”
那女人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直起身来,眼中重新浮现了希望,她向着雅克道:
“求求你,求求子爵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