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贺知道让瘦高个消失是那个女人的冥原技能,觉得惊奇倒也不是特别诧异,不过在她转身以后,下面露出一小截黄毛黑斑的尾巴却让宫贺着实吃了一惊。
修行者当中除了人类有魔也有妖,魔似乎只是传说中的存在,少数的妖类却是实实在在生活在人类中间,只是宫贺从来没有见过而已,初见之下一个机灵就让他从地上坐了起来。
拖着尾巴的女人走到宫贺面前,蹲下身子把帽子甩到背上,疑惑地打量着宫贺问:“你是人?”
这时宫贺空疲的身体正慢慢充实起来,那女人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把她打量了一遍。仅从相貌来看她的年龄在二十岁上下,上身穿一件淡紫色窄袖短衣,下面穿着一条暗红色束腿长裤,凹凸的女性曲线略带着几分男子气概。姑娘不胖也不算瘦,脸上稍微有点儿肉肉的感觉,脑袋上竖着一对毛茸茸的虎耳,配之疑惑天真的表情让宫贺愣了半天。
姑娘见宫贺没有说话,又问道:“你是不是人?”
宫贺轻咳了一声,打起精神笑了笑,反问道:“我身上人的特征就这么不明显?”
姑娘也笑了笑,笑起来有一种不一样的可爱,说:“那倒不是,你看起来就是一个人。”
“姑娘真是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人。”
“刚才有人让我过来帮你,”姑娘望着密林的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道,“说是对我有好处,估计我是上当了。”
宫贺随着姑娘的目光也看向同一个方向,有些好奇地问:“让你帮我的是什么人?”
“就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修为挺高的,像是一直在跟踪你。”姑娘说完又问道,“你真是人对吧?”
“要不我给你叫两声,”宫贺说,“你听听我人类的叫声纯不纯正。”
“我不是那意思。”姑娘说着把宫贺从地上拽起来,说,“有什么话咱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再说,留在这儿我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再回来。”
“哪个人?”
“刚才要杀你的人啊。”
宫贺知道姑娘说的是瘦高个,心里也升起些许担忧,说:“你刚才只是让他消失不是杀了他?”
“冥原技能怎么会这么不声不响地杀一个人呢,况且我的隐甲等级也没有那么高,”姑娘说,“依我看那人的隐甲等级至少在六级以上,要不是他一时摸不清我的底细,我的冥原技能估计不会起一点作用。要是那人再杀回来咱俩都得悬。”
宫贺想到有一个跟踪自己又能送温暖的高手,不管此人是谁至少心里踏实了不少,笑着说:“姑娘刚才那一招怎么也能吓他一吓,再说咱们现在是两个人,估计那人不会再回来了,刚才你应该也看到了,我也不是一个吃干饭的主儿。”
“但是你打斗的方式太别出心裁,”姑娘对宫贺的能力有些不以为然,说,“挨打不还手还愣往跟前凑,当陪练的都没你那么敬业。你这一身绝技可别往下传,容易绝后。”
宫贺不知道姑娘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扭头看着姑娘严肃的脸说:“你就没有看出点什么特别之处?”
姑娘竟然还认真地想了一下,说:“要说特别的地方应该是让敌人特别解气吧,碰上一个挨揍有瘾的对手的确不大容易。
反正我觉得你的心是真够大的,我看你也像是一个修行的人,虽然修得有点不伦不类的,好歹也算是入了门,所以就不要不把小命当一回事。
你说你没事去招惹他们干什么,这些人都杀人不眨眼,你给普通人拉个架这没什么,就算人家报复最多也是当头一闷棍背后一板砖,不至于让你送了命对不对?”
宫贺一个憋不住就能把肺叶子给笑出来,看起来挺机灵的一个姑娘没想到这么愣。
宫贺点头嗯了一声,说:“姑娘教训得是。”
说着二人就去牵马,但是马蹄可能在猛然停下的时候受了伤,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二人只能步行地往林子里跑。
跑了一会儿,姑娘问:“你叫什么?”
“我叫了吗?”宫贺说,“可能是我伤得有点重,不自觉得哼唧了一声。”
“我是问你姓什么叫什么。”
“我姓宫名贺,姑娘芳名是什么?”
“我只有一个小名,叫栗鼠。”
二人就仿佛一对苟且的男女,什么地方林子密就往什么地方钻。
刚开始还是姑娘拽着宫贺跑,到了后来宫贺就主动拉着姑娘跑。这种感觉忽然让他有些亢奋,原因并不全是身边有这么一位可爱动人的虎妞,关键是他觉得自己多少有了点儿闯荡修行界的资本。
以前跟他过招的都是师兄弟,而且等级都相差不多,自己又有一个相对强大的战斗管家,能在师兄弟当中胜出本就没什么可夸耀之处。
与外人打斗那就得拼上性命,不存在点到为止互敬互让。
尽管在隐甲七级的高手面前依然没有胜算,可是也不会在三招两式下让人拿下,能跟罗锅男周旋那么长时间一般隐甲三级的修行者肯定做不到。
现在他唯一的忧虑就是被罗锅男拿走的那个圆球,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像个定时炸弹一样重击自己。
幸好他天性乐观,只要不是迫在眉睫他都能从容面对。
找到并打败罗锅男必须要做,并且他也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做到。
能把罗锅男打到胜率百分之七,在不断增强体力之下一定可以打到百分之百。
跑了这么长时间宫贺带伤的身体差不多也到了极限,他指着不远处崖壁上的裂隙说:“要不咱们就去里面躲躲吧,这样跑下去不被人打死也得累死。
从面相上看姑娘有一颗悲悯大众的慈悲心,我死了不要紧,累及姑娘不能虔诚度世罪过可就大了。”
栗鼠看着崖壁上的裂隙突然止住了脚步,神情有些畏缩地说:“那个地方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