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知道身后的那人是故意暴露行踪的,所以他在路边停下了马车,借解手的由头,走进了一条暗巷里,见身后的人果然跟了进来,他这才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就见一个身着蓝衣,竖着高髻,年约十八左右的姑娘,一脸悠哉的站在他身后,转着手中的玉扇,眼睛里晗了些许精明的笑意。
马三警惕的微眯起双眼,沉声道:“姑娘,你跟了我一路,可有什么指教的?”
言楚兮扬起笑容,拱手作揖,知道他性子直,她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道:“三爷,小辈冒昧来寻,是想请三爷不要押这批货出城。”
马三有些意外她居然识得他,当下警惕心更重了些,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名声能有多噪,能让人认得他
“姑娘认得我?”
言楚兮也没打算隐瞒自己之前在船上假扮的身份,咳了几声,换上了之前在船上的男人音“三爷,是我!”
马三听见突如其来的男人的声音,有些惊讶,随后立即反应过这声音的来源,以及熟悉的嗓音,更加的错愕。这个声音很特别,所以他一直都很有印象。
“你……你怎么……”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子,实在没办法将她跟之前那个驼背的老头联系在一起。
言楚兮干咳了几声将声音换了回来,满是歉意的道:“三爷,我一女子孤身在外,为了安全,之前多有欺瞒,还请见谅。”
马三倒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豪爽的笑了起来:“这我能理解!只是有些惊讶而已!”随后想起刚刚言楚兮的话他却收了脸上的笑意问道:“你刚刚为何说让我不要运货出城?”
“三爷,你可知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马三听到这就知道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妙,但还是答道:“刘员外说是药草。”
“你见过药草在面馆后门运的?”
马三闻言沉默了起来,他一开始也觉得很是奇怪,为何药草是在面馆后面运走,而不是在药铺。
言楚兮见他沉默,知道他定然也觉得事情的古怪之处,她继续循循善诱的询问道:“三爷你来这镇子多久了?”
“十天前吧!我上次坠海,货没有逾期送达,我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赔给了刘员外,但还是欠下了一笔债,刘员外说只要我能帮他把这次的货安全送回北齐,余下的债款就一笔勾销,”
“那你可发现你刚刚运货的面馆有什么异常?”
马三想了想,摇摇头,言楚兮见状继续道:“三爷,你一直都走南闯北,可有听过一种草叫忘忧?”
马三仍是不解,继续摇头,觉得似乎事情就要揭开迷雾了。
“忘忧,是一种花草,其花芬香异常,有安神功效。而草茎晒干后可熬水服用,可让人深处幻觉中,达到麻痹神经的效果。但是如果用量过多就会上瘾。吃久了人身体就会变得虚弱不堪。那面馆就是用了这个所谓的秘方留住客人。所以生意才会如此火爆。”言楚兮解释道
马三听完这话,觉得很是义愤填膺“他们这是在害人啊!”
“三爷,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拦下你了?”
马三只犹豫了片刻后道:“我马上把这批货给烧了!”
说完就要离开,言楚兮急忙喊住他“等等!”马三回头望向她,言楚兮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递给他:“这些你拿着,应该够还给那个刘员外了。你家中还有夫人孩子,我虽要拦你,却不想你因此惹祸上身。你将货运到郊外,我会想办法在途中烧掉,到时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马三知道她说的没错,只好接过银子“姑娘,后会有期!”
言楚兮按照计划,一路跟着他的马车走到了郊外,此时已是黄昏,马三让众人停下修整一晚,明日继续赶路。
因为众人以为那只是草药,戒备也不森严,都去找木柴起火了。
言楚兮见人已经被马三支走了不少,找好位置,将准备好的火箭射了过去,见马车上的忘忧草全部已经点燃,她立马转身离开了。
事情办妥后,她就回了之前那个面馆的后门,她先在墙外搜了一圈,见到了一个言字,当下明白齐敬应该是有事没在。
她转身离开了,准备回之前他们找的客栈等他回来。她走到一个人比较少的巷子时,突然脖颈一疼,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人摇醒的。她后脑勺疼得紧,身体一直被人摇晃的厉害,耳边还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很聒噪也很熟悉
“喂!喂!你醒醒!”卫芸使劲的摇晃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言楚兮,生怕她就此归西。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里遇见熟人。站在一旁的秦晋见她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摇着言楚兮,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卫姑娘,她醒了,别摇了。”
卫芸闻言这才停了手,言楚兮缓缓睁开眼,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一手摸着后脑勺,一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解道:“你们怎么会在这?这又是哪?”
秦子钰注意到她问得不是‘你’而是‘你们’,卫芸认得她,她认得卫芸并不奇怪,但她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认得他。
“姑娘认得我?”
言楚兮揉了揉后脑勺,痛的龇牙咧嘴的回道:“我认得你这张脸”
秦子钰闻言有些惊讶,但不及他细问,卫芸却追问道:“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言楚兮揉着后脑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也想知道。”
她打量了下四周,发现居然和牢房一样,阴暗潮湿,一路排开都是牢房,里面住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最小的只有两三岁,最大的估计也有七旬了。
而且他们脸色也有些怪异,表情都很木纳,眼神也不聚焦,看起来像个木头。
言楚兮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地方?”
卫芸摊手表示:“我也是刚被人打晕带进来的,不知道,问这里面的人也没人回答我们”说着神秘兮兮的指着四周的人道:“而且我怀疑他们都是听不见的。就这么一直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