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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此地别离

你是否会遗忘了谁?你是否还记得,有一个人默默期待着你,花开花谢、甚至春去秋来。

又是夕阳西下的美好时刻,司徒若曦一如往常地来到了这里,只身一人走到了大青石旁,轻轻一跃,跳到了大青石上。

今天的晚霞很特别,红云似鳞,片片镶嵌,没有波澜,没有繁杂。

不言不语的她是在思考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有,她只是单纯地看着夕阳发呆,心门不顺时,就抬头望着红霞染指的苍天,想一想曾经陪她看夕阳的人儿。

“傻丫头,一直跟在我后面就好了,我会一直在。”这是张喻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关于张喻的一切,她都会努力去记住,尽管自己的记性并不好。

伸出纤细白晢的手,妄想将红日抓在手心。捏拳,松开,再捏拳,再松开。她很开心,因为她相信张喻一定能找到她,她对张喻深信不疑。她是那般容易满足的痴儿,痴痴傻笑,可她这一笑,众生尽皆汗颜。

“小姐姐,吃个糖葫芦呗。”

听到声音后,司徒若曦收敛了笑容,转过头,警惕地看向来人。

凌小仙和杜兴手持糖葫芦,缓缓靠近司徒若曦。凌小仙更是大大咧咧地递出了手中糖葫芦,可司徒若曦却没有理睬,显得无动于衷。

凌小仙在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司徒若曦,此时柔声说道“小姐姐在等人,但你要等的人却不知道你在这安平镇内,你需要让对方知道你的所在,他才能更快地找到你。”

司徒若曦痴痴地说道“我想他了,很想很想他。”

凌小仙再次递出手中糖葫芦“其实很简单的,小姐姐武功不低,只要小姐姐陪我们去那论剑大典,在那朝圣榜上得个好名次,你的名声自然就传开,你要等的人也自然能闻风而来,并且找到你。”

司徒若曦表情茫然,似乎对凌小仙所说的并不理解。

凌小仙一改往常的急躁,变得很有耐心,继续补充道“人站的越高,能看到你的人就越多,这江湖上有一座无与伦比的高峰,叫做朝圣榜。只要小姐姐攀上那高峰,能进那一百名以内,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人看到你,包括你口中的那个他。”

司徒若曦似乎听明白了一些,呆呆地问道“他能看到我?”

凌小仙连连点头“自然能,知道你的人越多,就可以间接传出关于你的消息,去那朝圣榜是当下最好的一次机会。”

司徒若曦跃下了大青石,快速抓住了凌小仙的手“带我去。”

破军星神欲上前阻拦,生怕凌小仙受伤,可看到司徒若曦并没有伤害凌小仙的意思,也就作罢了。可破军星神的警惕性依旧不减,毕竟这凌小仙乃是那虹教的教主,在自己眼前受伤甚至丧命,那奉君门也难逃其咎。

突然,大风突起,萧瑟中还带着隐隐威压,古怪至极。

破军星神皱眉“好强的气劲!”

一旁的杜兴问道“罗叔叔,谁来了?”

破军星神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和她们两人先行后退,保护好自己。”

既然能让破军星神如此谨慎,杜兴自然不敢大意,快速上前拉起凌小仙的手后退,杜兴不敢拉司徒若曦,只能开口劝道“小姐姐,有敌人来了,先退一退。”

司徒若曦并不回应,而是原地不动,看向了风起的方向。

“罗玄松,九龙都方少阳前来挑战!”声音雄厚有力,夹杂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来人步履沉稳,身形放肆桀骜,显露出了一种狂妄和自信。他是那九龙都的高手方少阳,单凭自己的碧落易天决和纳息真龙啸,四处挑战武林高手,也战败了诸多武林高手,目前还没有出现败绩。

破军星神罗玄松笑了笑,拱手施礼“原来是方兄,我等正要去参加那论剑大典,等大典过后,我再向方兄讨教。”

方少阳大笑“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去那论剑大典做甚,那只是年轻人的舞台,又与你我何干,我倒觉得此时正好,正是你我比武的好时机。”

罗玄松见多识广,知道对方来意不善,不会轻易离去,于是不再推脱“方兄真是个急性子,若是真要比较,不如换个地方。”

“不用换,就在这里,尽快打败了你,好去挑战下一个。”

话刚说完,方少阳直接周身运气,聚力于掌。

“哼”

方少阳气息外放,激荡四野,草木摇曳,施展的正是他的纳息真龙啸。

“嘭嘭嘭嘭”

气劲再增,沙石流走,树木炸裂。

罗玄松为了护住身后的三人,也同样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沧海逆流!”

两股气浪在碰撞,一时间居然难分胜负。

方少阳见纳息真龙啸并不讨好,招式转变,脚下箭步如飞,抬掌冲向罗玄松。

罗玄松明白,方少阳可不是什么弱者,也不用再保留什么,提劲向方少阳奔去。

“嘭嘭嘭嘭”

四掌首次相接,激荡得周遭空间出现了扭曲之势,脚下大地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凌小仙和杜兴的武功薄弱,被强大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幸好司徒若曦有意迈步挡在了她们前方,才让她们有所缓和调整。

杜兴感叹道“如此娇弱的身躯居然可以扛下两个绝世高手外放的气流波动,真真厉害。”

再观战局,罗玄松和方少阳分开后退数步,又再次蓄力发力,同时冲向对方。

“嘭嘭嘭嘭”

四掌第二次相接,气势磅礴,远胜刚刚。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也就在此时,事情发生了变故,原本安静的司徒若曦突然冲了上去。

凌小仙焦急大喊“小姐姐快回来!”

司徒若曦置若罔闻。

原本比拼内力的两人见到司徒若曦突然冲来,只能再次强行分开,各自后退。

司徒若曦先向罗玄松挥出了一拳,拳头上夹杂着凛冽的气劲,罗玄松只能出掌抵挡。

“噗”

拳掌相接,罗玄松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体踉踉跄跄后退,五六步才堪堪止住了身形。刚刚的他并没有动用全力,因为他并不想伤害司徒若曦,不料他还是低估了司徒若曦的神力,导致自己身受重伤。

司徒若曦击退罗玄松后又转身踏步折返,快速奔向方少阳。

方少阳见罗玄松受伤,一时吃惊,刹那间打定了主意,必须全力以赴应对眼前的女子,动用了自己的独门心法‘碧落易天决’。

司徒若曦和方少阳顷刻之间就斗在了一起,双方频频进招出招,没一会就已交手数十招,无法分出胜负,无人落于下风。

杜兴诧异“她应该学过武功,似乎有人教过她,虽然很生疏,可也能和方少阳战个平手。”

凌小仙崇拜道“这就是天生的天才,一出生就注定是不凡的存在。”

罗玄松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身边。

杜兴问道“罗叔叔,她会赢吗?”

罗玄松微微调整内息,然后摇头“打成平手已是勉强,她是天之宠儿,体内却还有浩桎未曾打开,此时已是极限。”

每个人对武学的天赋不同,能达到的高度也不同,年长者资历和武功积攒虽然不低,却也未必是年轻人的对手。当你的武功到达了自身的极限,就会停滞不前,当你的自身潜力无限,那你所能吸纳的强度就会越大。

方少阳根本不想恋战,快速避开司徒若曦,然后问道“你是哪家的女娃儿?好生厉害。”

司徒若曦答非所问“这是我的地盘!”

方少阳困惑“你的地盘?”

司徒若曦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安平镇,一字一句道“我的……你……离开。”

方少阳无语,心想眼前的女娃儿怕不是痴傻吧?他可不想陪对方胡闹,即使对方是个少年天才。他的目标只有罗玄松,于是转头向罗玄松说道“你受伤了,我给你三日时间调理,三日后我会在后山枫树林与你再战,不见不散。”

话语说完,方少阳双脚踏石离地,直接凌空飞上树梢,荡树飞远了。

凌小仙问罗玄松“你还要和他打吗?再耽误三日你就赶不上论剑大典了。”

罗玄松苦笑“凌小教主终究还是孩子啊,我既然已经与那方少阳交了手,自然就会陪他继续比试,直到他离去方休,江湖毕竟还是有规矩的,无形无影却又在江湖人的心里刻印。”

杜兴一直对罗玄松很崇拜,于是说道“罗叔叔,我陪你,那论剑大典里都是些武功卓绝的天才,我去了也只是走个过场,不想去了。”

凌小仙闻言狠狠掐了杜兴手臂,惹得杜兴快速躲开她。

“那三日后,你有多少胜算?”凌小仙确实好奇。

罗玄松“之前不了解这方少阳,此时稍微明白了些,我若毫无保留,能和他五五开。”

凌小仙“就不怕你算错了?”

罗玄松“这方少阳狂傲自负,要胜他其实也不难,我有所保守才定这五五之数。”

飞鸟归去来兮,一日过去,安平镇里也出现了别离。

罗玄松和杜兴两人会在安平镇停留应对那方少阳,此时启程的只有两匹快马,两位女子。

司徒若曦取下自己手腕上的红色手链戴给了萧彩儿“姐姐……黑夜……不怕。”

萧彩儿泪水早已盈眶,她不舍得,但她知道司徒若曦终究不属于这里“有阿妹的手链在,就如同啊妹在,姐姐不怕。”

萧彩儿张开了双臂,与司徒若曦最后拥抱在一起,久久才分开。

萧彩儿早已嫁人,嫁的是一位琴师,只因司徒若曦除了萧彩儿外无人敢靠近,所以一直由萧彩儿照顾。

司徒若曦对旁边的琴师说道“你若欺负姐姐,我就回来打你。”

琴师早已习以为常,以前只要自己对萧彩儿声音稍微大些,司徒若曦就会握拳要打他,最后都是萧彩儿拦下了“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欺负彩儿,也不忍心欺负她。”

此去荒野寒暑犹未可知,萧彩儿放心不下,临行前偷偷塞给了凌小仙许多银两,拜托凌小仙路上帮忙照顾好司徒若曦。

凌小仙身为虹教教主,根本不缺钱,可她也推脱不了。直到看着凌小仙收了钱,萧彩儿才微微心安。

“阿妹,若是想我了,还是回来安平镇,你是我永远的啊妹。”

看着凌小仙和司徒若曦驾马离开的背影,萧彩儿哭出了声来,六年的姐妹,六年的相依相伴,萧彩儿不舍得,但萧彩儿不得不放手,司徒若曦有她该走的路,有她该去的地方,终究不是安平镇。

辞去了现在的圈子,开启了新的旅途,是无知?不,对于司徒若曦而言,并不是,因为她的心中一直怀揣着希望。

痴儿痴儿,着身黑暗,心向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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