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梁昕摆平了自己的心态,于是,就高高兴兴地帮着堂哥和堂嫂招待明明家派来订婚前探话的人。明明看着梁昕招待客人,他也站起来帮着招待,为的是拉个好人缘。明明端着糖果盘,给凡是来参加喜庆的人不管大人还是孩子,每人发俩快喜糖。给一把南瓜子。还笑嘻嘻的拿一颗醉枣边开玩笑,边给姑姑姨姨,姐妹兄弟的放在嘴里。心知肚明地塞住了他们的嘴巴,让他们替他多说点好话。男人们都自顾自的抽着烟喝着茶。天南地北的海说着。堂嫂一大早起来就熬了一大锅砖茶,红艳艳地茶水满屋子都释放着清晰的茶香味。和人们的心情一样清爽明媚。明明就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拿着烟盒,每个人又给抽出一颗烟递给他们,并且按大小远近,逐个地给他们斟了茶水。他今天显得非常高兴。他想,不管别人怎么说?要什么东西都是以后的事。只要梁昕能和他一条心,他自然就满足了。别的问题一切都是小事。
“大家该来的亲戚都来哩?”姑姑抿了一小口茶水后阴阳怪气说:
“而今我代表大哥大嫂过来,主要是想和大家商量商量,明明和梁昕这俩个孩儿的婚事。该准备甚哩?”她说着心里却不平地想着,我能过来和你们商量,那是因为梁昕这孩子才看得起你们哩。你们可不能太过分哩。她想着又喝了一口茶水说:
“俩个孩儿过去咱们大人就提倡过‘娃娃亲’的事哩,只是从小俩地分居,没有来往过。这回俩个孩儿见面后,还都没意见。”她说着嘴角斜斜扁扁的奸笑着看看明明,又看看梁昕说:
“这也是缘分哩。俩个孩儿同意这门亲事哩,我们做大人的就要尽量促成他们哩?”她说着还做着手势比划着,这是她说话的习惯。姑姑高高地昂着头,俩个眼皮不停的忽眨着,发出狡奸的光芒,旁若无人地继续说:
“我大哥大嫂对梁昕这个女孩儿还是满心欢喜哩。我们出来时他们告诉我一定要尽量满足梁昕闺女的要求哩。她们也是很理解梁昕的父母培养梁昕也不容易哩。不能让人家白为我们培养这么好个儿媳妇哩。当然,他们也给梁昕的父母都准备了礼物哩。”
“不过”她又说:“我大哥大嫂这俩年也不容易哩,挨肩肩养大的三个儿子都要成家哩,他们也在紧着刨闹生活哩。哎!”她说着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漏出了刁钻而乖顺的笑容。众人的情绪马上被她这一声长叹压到了极致。说笑声瞬间沉默了。人们都进入了片刻的沉思:是的,这俩年也真不容易,农民靠挣工分吃饭。一个工分只能分到几分钱,梁家堡镇子的人均土地又少,历来都是靠做买卖为生的梁家堡人。自古以来都是七天一集,这个坐落在四面环山饶水的川地古镇。镇上的人们都是靠,每逢遇集山里人从四面八方带着自己种养的土特产品来集市上做贸易。相互交流土特产贸易,换点材米油盐过日子。古镇上的人从中获取利润维持生活。也就是做个倒买倒卖,挣个中间微薄的利润。而今,把这一切都说成是投机倒把,说成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被割掉了。古镇上的人们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种那几划土地来维持生活。古镇上人们的眼睛由过去滴溜溜地扑捉生意的点滴机遇,捕捉着生活中的分分秒秒。甚余时间就是自己家里经营点小买卖,自制点酱油,自制点醋,做点豆腐做几把挂面,卖点凉粉,卖点枣糕,麻花和干酪,以及那香脆可口的糖月饼什么的。而今把这一切的生活来源都给割断了,斩乱了。古镇上的人变的常常是目光呆滞的凝固着,无望的困惑着,迷茫着不知所向?家家生活都紧巴巴地,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客哪儿去拿那么多彩礼哩?亲戚和亲朋好友们都随着姑姑的话语说:
“只要俩个孩儿没意见,事情就好说哩,但是,不管咋说,老杰家可不是一般的家庭哩,该出手时也得出手哩?可不能一毛不拔哩?”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把眼光又齐刷刷地投向梁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