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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个可悲的女人

“大人您看!就是那个女人!”

抱着孩子的女人听见声音回头看去,刚才她问问题的那个男孩儿,带着一个明显是职业者的人出现在巷口。女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却发现背后也有声音,再回头发现背后的巷子里出现了一大堆人。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女人非常的惊慌,不过周围的人只是远远的围着她,也没有靠近的意思。职业者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皱着眉头说道。

“我是这个城市的特卫队,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特··特卫队是什么?”

“你的问题真多,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总之我是一个职业者,说吧,你来这了做什么?”

确定了这个男人是职业者之后,女人算是完全没有办法了,于是躲躲闪闪的回答道:“我··我来找我丈夫。”

“你丈夫是什么人?”

“我··我也不知道。”

“啊?”,特卫队成员哭笑不得,“你丈夫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女人有些慌乱,抱着孩子四下打量还是想跑,但面对职业者她又跑不掉,在这种纠结之中纠结的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似乎是一个职业者,我半年多以前从河里捡到的他,然后··然后··”

这个料有些大,特卫队员看了看周围,开口道:“你跟我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不一会儿女人对着特卫队员来到了特卫队的办事处,见到了特卫队队长-禁卫军第一军第三队队长宁川剑客。同时贫民窟那边的情况有些炸,这些目睹这个女人被带走的人把消息传了开来。在这个信息传递的过程中,学生会成员得知了一些传出来的消息,于是派人赶往学校通知博文。

这次的贫民窟职业者战斗事件,起因是一个外乡的职业者前来··似乎是报仇,然后一个人挑了那个职业者组织。因为事情闹大引动了特卫队,特卫队劝阻却没有用,对方死硬就要杀人,于是特卫队就把双方都宰了。这就相当于一个黑社会的顶尖打手去了另一个黑社会总部报仇,他砍了不知道多少人之后警察到位劝阻,人家不听,于是警察掏枪把双方全都毙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次的人员死伤之中特卫队也贡献了一份力量,但起因还是这个不知道的外乡人的寻仇,还有就是本地黑社会组织的对抗。而且大部分人的死伤也是最开始战斗时候的波及,这个世界的普通人非常的有危机意识,遇到这种事情就像是遇到天灾一样,辨别了哪里出问题之后,头也不回的往反方向跑,这才是这次只死伤几百人的根本原因。

那么这些人讨说法就是要和这个复仇者和这些黑社会讨说法,他们没办法也不可能去和特卫队讨说法,不然下次再有这种事情特卫队就看着他们死也不会去管的。特卫队不是现代国家体系下的警察和军队,人家只是效忠于领主的··家臣,或者说高级佣兵,要不是博文设立了这个特卫队的职位,这些人根本就不负责城市中的职业者治安问题,而是由佣兵工会负责。

不顾说是讨说法,实际上也不会做什么,人家现在孤儿寡母,一般人下不去这个手。他们想要的就是一个安慰,就想知道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了这种灾祸。在这样的世界背景下生存的普通人非常的有觉悟,因为怨天恨地也只会让自己活不下去,世界从来不是一个讲理的世界。

所谓的公平和自由,只有暴力的所有者愿意的情况下,没有暴力的人才能享受得到,这就叫做“规矩”。而反抗规矩的过程,是一个提升自己掌握的暴力的过程,在社会形态没有达到一种祈愿中的美好繁荣的前提下,这个过程只会不断地持续。那么那个美好繁荣的社会形态应该如何去达到呢?只有不断的开发新的技术,提高教育程度和道德素养,终有一天是可以达到的,质疑这个也没用,因为会愿意相信这个的都在努力为了这个目标添砖加瓦,质疑者除了质疑··什么都没有。

博文接到了学生会成员的信息,正在驱车赶来的路途中,此时的特卫队办事处内,又迎来了一个少年,正是达也。

“达也小哥来的正好,二少爷还没来,你就作为他的替身在这里看一看,有什么疑惑你也可以提问。”

“多谢宁川队长,我可不敢代替二少爷,就是一个传达者而已,请开始吧。”

“好,那这就开始。”

特卫队长宁川剑客看向那个女人,达也一起看过去,他发现这个女人非常的紧张。就在宁川剑客准备问话的当口,一身啼哭响了起来,孩子哭了。

宁川剑客的嘴巴刚张开就又闭上了,拳头捏出来两道青筋,无可奈何的说道:“怎么回事?不是刚刚喂过了吗?”

“哦~哦~”,女人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紧张的回答道:“大人··大人,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可能是尿了吧。”

宁川剑客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挥挥手,“快点快点,把你家这小家伙摆弄明白了!不然我可就真的让人把你和娃娃分开了!”

“是是是,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女人赶紧忙活了起来,这个婴儿非常小,也就出生不到一个月的样子。

达也自己也有兄弟姐妹,他见过刚出生的孩子的样子,所以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向宁川剑客问道:“队长大人,这女人来自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她说她就住在出城往南去的第二个村子里,我们已经去人打听了,目前还没回来。”

达也点点头,既然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出身,事情应该就很好打探了。城南出去是一大片的田地,一直蔓延到学校地界。这些田地分属三个村庄,都差不多大,每个村子有一百来户,六七百人。在这样的村子里生活,基本上家家户户就算是不熟也都见过面,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这个女人的信息很快就会被找到,完全不需要担心。

女人再给孩子换尿布,不到一个月大的娃娃还是要好好照顾的,达也在特卫队的卫生所里找了几块纱布当尿布送了上去,换好了尿布,那边宁川剑客也派人找来了一位奶妈。于是这个女人只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奶妈带到一边,询问继续。

“重新说一下你的名字。”

“我··我叫雫萨达。”

宁川剑客和达也都在看着之前的口供,点点头表示没错,于是继续提问。

“你之前说,你丈夫,不对,你俩也没结婚,你就是在河里救起了一个重伤的男人是吧?”

“是的,当时他身受重伤,是我救了他。”

“你救了他,嗯。你能告诉我河边和你家的距离有多远吗?”

“有··有几百步。”

“几百?”

“上··上千?我也不会数,我不清楚。”

宁川剑客冷冷的一笑,“几百还是上千都不是问题,你先告诉我,你说你的男人是这次袭击的人,从身材数据上也能对应的上,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一个重伤濒死的、身高比你高一半、体重是你两倍还多的男人带回去的!?”

“我··我··”,女人陷入了迟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宁川剑客冷冷的笑着,这个时候,之前去查探的人回来了,而且博文也差不多一个时间到了特卫队驻地的外面。于是宁川剑客带着达也出去迎接,回来的时候博文就坐在了审讯桌的中间主位。

博文翻看之前记录的卷宗,说道:“你们继续问吧,我先看看情况。”

“是~二少爷。”,宁川剑客再次看向这个名为雫萨达的女人,指了指跟随进来的一名特卫队员说道:“这是刚刚从你家回来的人,他带来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你根本没有丈夫,你这个孩子的父亲,全村上下都不知道是谁!”

女人变得更加慌乱了,宁川剑客继续说道:“好在你的确是那个村子的人,他们给你作证了,但是你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按照你所说,你把男人带了回去,但是全村上下从你带男人回去,到你生了孩子,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存在。我要问问你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我··”

“说!”

宁川剑客拍了桌子,吓得雫萨达直接站了起来,浑身发抖,不敢看审讯的众人,眼神恍惚之间似乎在想些什么。

博文见状摆摆手,柔声说道:“雫萨达是吧?”

“是··”,雫萨达还能看出来博文的身份最高,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我们能看出来你似乎有什么顾忌,你未婚生子,光这一点就很不容易了,我看得出来你很在意这个孩子。其实不难理解,你是个无职业者,一个普通的村妇,甚至你的父母都已经亡故了,你一个生活不容易。现在你有了一个和职业者的孩子,你的一辈子,你的后半辈子,基本上都只能指望这个孩子的发展了。”

博文越说,雫萨达越发抖,最后博文问道:“只要你把所有事实说出来,让我知道这件事的始末,我就保证你的儿子将来一定可以入学多姆郡立学院。至于为什么我可以保证?因为我是博文,博家二少爷,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

“您··您就是二少爷?”

“没错。我就是,如假包换。”

女人身上的摆子打的更加激烈,她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二少爷”之后,直接泪崩,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博文竖起手掌让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一直等着这个女人哭完。果然哭着哭着,雫萨达开始缓慢的说了起来。

“二少爷,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人真的是我的丈夫,孩子就是我和他的孩子。我在半年多以前的一个晚上,在河边洗澡的时候遇到了重伤的他,我们村那里有一个小河湾,那里一直都是我们村的人洗衣服和洗澡的地方。”

“所以晚上空无一人的时候去洗澡··是你的爱好?”,博文一下就抓住了重点。按照描述和尸体的情况,那个报仇来的外乡职业者,身高在212左右,体重将近二百公斤。就这个体型,博文表示自己前世在地球上182身高100公斤的体型,未必扛得起来这位大哥,那么面前的这个身高172,体重最多最多60公斤的普通女人,是怎么把这个大块头弄回去的?而且还能不被同村的人发现。

“我··我··”

雫萨达并不想说,博文叹了口气,“看来你的难言之隐还不少,行吧,这些事情我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对你孩子的父亲,到底有多少了解?他是做什么的?他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对什么样的组织发动了报复?”

这个问题很严重,这里涉及的一个问题是什么呢?就是职业者黑户。职业者的管理在多姆郡由佣兵工会和特卫队一起进行,在别的地方都是佣兵工会管理。其实佣兵工会这边和贵族的关系都相当亲密,其实佣兵工会就是普通职业者和贵族之间的又一个阶级,即为中间商。

这里面的利益网相当复杂,博文为了取消佣兵工会这个中间商,设置了特卫队。特卫队的出现让这几年的多姆郡的治安变好了很多,比佣兵工会管理时期好得多,但是这也造成了佣兵工会方面一部分的利益被剥夺,所以佣兵工会那边开始磨洋工了。佣兵工会方面的意思就是,你特卫队把我的这个维护安全的权力抢走了,那你不妨把别的也抢走吧,老子不要了。

博文当然有抢走的意思,但是这个不能这么快,需要一个交接还有更多的人手,但是这些都在佣兵工会手里。就是现在公会那边明里暗里跟博文这边较劲,至于说多姆郡城的治安好还是坏,和公会真的有关系吗?他们在意的只有利益。

这就是政治斗争了,说到底是利益的斗争,只是说有责任的执政会为了人民去调整利益分布,而不在乎这些的执政那就是能捞多少就捞多少。于是这个政治斗争中,本来职业者的出现必须在公会登记,不然就是黑户要被打掉,而每干掉一个黑户职业者都可以领赏金,公会常年发布这种任务。

现在公会不发布这种任务了,多姆郡城内有数个黑户职业者组织,其他地方肯定也有,但绝对没有多姆郡城这么夸张。但是到手的政治利益博文肯定不会放出去,其实特卫队的这些人也不愿意放出去,没有了特卫队他们就要回去守城堡。守城堡哪有当特卫队这么爽,公务打架还威风凛凛。但要让他们去做职业者户籍这种事情,这群禁卫军的大爷也不会去做,政治的麻烦就在于这里,因为职业和身份等等东西,一个个圈子看似交互实际上根本不在一起,责任没办法变成工作,麻烦的一逼。

但说到底特卫队是要为博家负责的,而博文的身份和意志开始有了足够的影响,所以在这次大事出来之后,特卫队要开始对黑户职业者组织进行一定程度的打击了,那么第一步就是对对手的了解。现在这边城东的贫民窟里的黑组织被打掉,但是线索断了,之前他们打掉的时候没想到博文有这么在意,那么现在就只能从这个女人身上找线索。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一问三不知可还行。”,宁川剑客都无语了,这个女人竟然能量孩子他爸是干啥的都不知道,就给人家生孩子了。

“闭上你的嘴!”,博文却没有这么无语,在这样的世界环境下,一个单身的女人,甚至没有父母亲人。那么当这个女人遇到了一个职业者男性,就算那男的是个人渣,给那男的生孩子都是赚的。不管是对孩子来说还是对她自己来说,只有职业者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坚力量,生不出职业者一切白搭,悲催的生活延续到下一代而已。

博文敲了敲桌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这个男人的故事,我很感兴趣。遇到你不愿意说的东西可以不说,你和这个男人相遇之后还有秘密吗?”

“没有,没有了!”,雫萨达连忙点头,把一切都交代了出来,因为博文看了一眼她孩子的方向,暗示很明显,要是再说不出个三六九来,这孩子将来就未必能入学了。

“我是半年多以前把他救回家的,为了安全,我把他安置在了柴房。他身上的伤势非常重,我以为他随时都可能死掉,然而他却活了下来。但是活下来的他也不说话,我就是每天喂给他一些食物,他也不理我也不离开。然后··然后··”

“然后我觉得他是个职业者,我就和他··和他做了那种事,他也需要我,然后我就怀孕了。怀孕之后他的情况好了一些,也就好了一些,直到这孩子生下来,他才说了话。”

“他说··他说他必须要报仇,他要把他妻子和儿子女儿的仇都抱了,那个组织害得他家破人亡,却什么也没有实现,他要报仇!”

博文起身道:“继续看押,母子俩都给我照顾好了,看来事情有些麻烦。把卷宗给城堡送过去,你们这里··我觉得需要增加人手了,你们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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