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齐王对李奂不轨不成,心中充满了疑窦,要说找乐子的事,自己从未失手过,这回好不容易煮熟的鸭子,怎么就飞了,还是被赵王伴读侍卫救走的,要说自己的风流韵事,在这宫中怕是无人不知的,旁人听到动静,为避免得罪人,多半遮掩着就过去了,莫不是林衍侍卫当真刚正不阿,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齐王也拿不定主意,林衍毕竟是赵王的人,同赵王关系非比寻常,若是林衍顾全大局,不愿为赵王得罪人,倒也说得过去,齐王左思右想,终究想不出名堂,他忽然想到,莫邪曾报告李奂原本是掖庭宫出生,于是心想必定要扒个干净才能看得出原因来。齐王叫来莫邪,莫邪进屋前也已经听刘总管报告一二,心中自然有了数。
齐王遣走了旁的下人,只留了莫邪在房中,齐王道,“上次你替我查的那人,还记得?”
“属下记得,不过是万春殿的小宫女”
“这个小宫女,如今看来可是不简单啊!我记得你曾经说,她是掖庭宫出生,掖庭宫是什么地方你我都清楚,本王要知道更多消息”
“属下领命!”,说罢莫邪便退下,此时殿中只剩下齐王一人,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齐王心中又有火气,于是又喊道,“刘真,你进来”,刘真赶紧推门走了进去,颤颤巍巍地说道,“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把九姑娘找来,本王心里烦闷”,见齐王一脸不悦,刘真更是一身冷汗,说道,“殿下您忘了,尚衣奉御箫大人,也就是殿下您的舅舅,昨日大排宴筵,九姑娘也被叫去助场,闹腾了一宿,现下只怕刚回戏梅楼歇下呐”
齐王一听心中更是来气,喝道,“这也不成那也不行,本王如今连个舞妓都叫不动了吗?!都是些什么货色!也敢在本王跟前说不?!”
那刘总管吓得连忙跪下,“殿下息怒!奴才立马遣人去戏梅楼,说什么也把人给您送过来!”
“滚!都快滚!”,齐王好容易将昨晚的气一股脑都发了出来,手一挥,桌案上的笔架竹筒尽挥到地上。刘总管赶紧爬起来退了出去。
刘总管心想,这九姑娘劳苦了一夜,若是叫旁人去,怕是请不来,干脆自己亲自走一遭,于是赶紧驾了马车赶去戏梅楼。
要说那戏梅楼,虽为烟花之地,却也并不完全脏乱不堪,九姑娘这样的舞妓自然是没得说的,还有一部分人,只单单作歌作舞,并不做那些事,九姑娘自然也想做这一类人,只是迫于生计,实在不得。奉御排宴自然是盛大劳累,所服务之人又都是王公贵族,哪里敢得罪怠慢,九姑娘只觉得讲话都容易咬着舌头,好容易回了自个儿的地盘儿,却不想刚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便听丫头喊,“九姑娘,齐王府又来人啦!”
九姑娘伺候了一夜,心里本就不安生,又听丫头说齐王府有人来,也不知是梦里还是真的,便恼了一声,“又是这狗东西,叫人厌烦”,话刚说完,九姑娘猛的一睁眼,只见丫头带了刘总管站在门口,忙说道,“刘总管您怎么来了,小女子梦里被狗咬,又惊又怕,不知说了什么,还请您不要误会”,刘总管自然知道九姑娘话里所指,只是眼前还顾不得这些,只忙着催道,“九姑娘,劳烦劳烦您啦,齐王殿下好大火,咱们这些奴才都提溜这脑袋呐,可就等您救咱们了!”
“瞧您说的,齐王殿下火再大,不也有您在吗?这齐王府上下有您打点着,还能出什么大事儿?”
“哎哟姑娘诶,您就别打趣咱个了,赶紧拾掇拾掇东西跟我来吧!您再拖会儿,只怕齐王殿下只把我五马分尸喽!”
九姑娘心里到底有些不快,心想上次来你可把我撵走,如今心情不好了又叫人过来,真是难伺候。不悦归不悦,到底是不敢得罪的,九姑娘便说道,“刘总管,你在外头等着,我马上出来”,刘总管千恩万谢便退了出去,心里头却想,“呸!下作的蹄子,我怎么着也是总管,如今倒给你点头哈腰的,什么东西这么大脾气,早晚吃不了兜着走”,心里越想便越不是滋味。
不一会儿九姑娘打扮好了出来,又被刘总管紧赶慢赶着坐上车走了。
话说齐王这头怒火万丈,叫了舞妓伺候,司乐教坊里李奂可不敢闲着,她知道齐王不会善罢甘休,还不知以后又要出什么乱子,万事只能小心谨慎。
清晨从百福殿出来,李奂赶紧回到了司乐教坊,匆匆忙忙地也来不及看路,一进去便撞了个人,抬头一看正是琪敏,琪敏一瞧李奂便笑起来,“瞧忙里忙慌的,可真不像奂姑娘往日的样子”,李奂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有个问题,今日想请教请教琪敏姑娘,不知姑娘何时得空?”
琪敏笑道,“这是怪了,你向来不对咱们歌舞上心,今日竟能虚心讨教,我可不是听错了?”
李奂道,“可没跟你说玩笑的,快说正经事”,琪敏道,“陛下就要回宫了,估摸着明晚便要恭贺回驾,我怕是抽不出身,只等午饭后你来找我”
李奂应允了,又见这几日司乐教坊果然通往常不同,每日丝乐声不绝,各个都忙着排舞排曲,像从未停下过似的,李奂心想,自己来这里不过是讨玩耍的,如今情况不同,一来自己再呆在这里只怕增添许多麻烦,二来只怕也无人得闲搭理她,自己倒显得没趣,于是便禀告了掌乐史,今日回万春殿伺候,掌乐史也自顾不暇,见李奂通情达理便也不再多说,只叫她自行便是。
李奂出了司乐教坊,一路走一路想着,究竟是回万春殿,还是去找表妹玥嫔,她有许多事想问一问,只是容华夫人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李奂并不能对之完全放心,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旁边有异声,李奂立即警觉起来,仔细望去竟是小甫子。
要说小甫子这回找李奂又为何事,请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