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媛是个良善之人,生性无争,而且她也已经同意我纳你进门,你,你为何这样做!”梁文清痛心疾首。
“良善?梁大院士你终于发现她是个良善的了吗?哈哈哈。我为何这样做?你问我为何这样做?哈哈哈!不为什么!就因为她挡着我的路了!
梁文清,你以为你是什么高门大户吗?与你为妾能有什么好处?我刘玉珍要做的便是正室,为妾,再风光也是个奴婢,我怎能甘心!”
“那你嫁进来后,不已经是我梁文清的正室,你,你为何还要对我母亲……”梁文清有些愤怒了。
“你母亲?呵呵,她这个老不死的,从一开始就是她坚决不同意我进门,到后来我嫁了进来。
外人都说她心慈面和,连晨昏定省都舍不得让儿子儿媳妇去请安。都以为她是个心疼儿子媳妇的好婆婆。
可我最清楚,她那是不待见我!连每日请安看我一眼都嫌多!”
“可你不是还有我护着你吗?母亲不待见你,不用你去请安,我,我不也为了你也每日不去请安了吗?
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你还要对母亲下此毒手!”梁文清渐渐激动起来。
“不够,不够!梁文清,还有你!”刘玉珍渐渐有些疯狂,眼神也有些散乱。
梁文清看着这样的刘玉珍不禁有些陌生,也有种说不出的惧怕。身体不经意的往后挪了一挪,颤着声问她:
“我,我自问从未亏待与你,即便是宝儿我也一直视如己出,你,你竟然还要对我下手?”
“视如己出?梁文清,梁大院士。我的宝儿本可以不用死的,只是打死了一个贱籍的娼妓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
大不了花些银子买断了她的契书,挨上些板子这事情就这么了了。
即便那琼玉楼不肯干休,大不了也是个刺面,判个三千里流放。最少我的宝儿还能活着。可是你!梁文清!
就因为你为保全你大院士的清誉,在天家面前一句加倍严惩,生生的判了他个斩立决!
我的儿,我的宝儿,就这么被砍了头,流了满地的血,他,他该有多疼,多害怕啊!”
说到这里,刘玉珍伤心的大哭了起来。
梁文清也是一阵内疚,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她,却又发现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是徒劳无功。
无力地垂下想要去揽住她的双手,缓缓的把捏在手里的筷子轻轻地放回了食盒里。
哭了一会儿,刘玉珍擦干了眼泪,慢慢的抬起头来:“所以我要你家破人亡,老不死的要死,你的女儿要死,你也要死,统统要死!全都去给我儿子陪葬!”
说着竟扑上前去掐住了梁文清的脖子!,梁文清慌乱躲避。
混乱中把带来的食盒不小心一脚踢翻,食盒里点心小菜撒了一地,被两人凌乱的脚步踩得一片狼藉。
梁文清惊恐的同时也已经满脸愤怒,重重一把推开了这个曾经恩爱万千的枕边人,恨恨的指着她说道:
“你,你!不可理喻!”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份书信扔在了她的面前。
被推倒在地上的刘玉珍,轻轻捧起书信看清了上面“休书”两个字,不由得又是一阵狂笑:
“哈哈哈,梁大院士,原来你是有备而来的。我本已是将死之人,你又何必惺惺作态。早就该把休书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梁文清咬着牙,一挥衣袖再无言语,转身跨出牢房,牢头见状过来关上牢门,绕上粗大的链子锁上锁头,拔出了钥匙揣进怀里,转身离去。
身后,刘玉珍抓着牢房的木栅栏远远地喊着:“梁文清,没有你的默许我怎么可能随意进出她的结湘苑,我又如何能得逞?
梁文清,你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你这辈子谁也不在乎,只在乎你的名声!哈哈哈!”
梁文清一瞬间有些后悔今日来大理寺看她的举动,听了她的话之后,挺了挺背脊,飞快而坚定的走出了大理寺的牢狱之门,再也不曾回头。
刘玉珍看着梁文清逃也似的离去的身影,冷哼了一声,靠在了牢房的墙上轻轻哼着宝儿小时候最喜爱的儿歌:
“娘亲的线孩儿的衫,娘亲细细缝,孩儿穿上身。娘亲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