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布欧没有理会文具,两眼只是呆呆直视着行驶在道路中间的一辆辆公共汽车,嘴里不停地嘟囔:“都怪我,都怪我……”
袁布欧认为是他想出包车旅游的主意还轻信了寸头男子让劫匪们上了车,才会摊上这档子事。而公司里的员工都是和他一起创业的朋友,情同手足,如今已经死了一个,剩下的还生死未卜。此刻他才感觉到这种已经充分发酵的压力,正持续地反复地对他进行碾压。他知道今后这段时间自己会一直在焦虑和悔恨中倍受折磨。所以他根本没有心思考虑文具。
何文重见袁布欧只是发呆,文具脸面上有些尴尬,只得握住文具的手,说一些道别的客套话。他也展露出了笑容,只是难免古怪些,由苦涩和幸运交织而成。
看着文具轻松转身离开的背影,何文重和他的两名助理交换了一次眼神,彼此无语。他们的手机、钱包和行李都在被劫车上,只得等候武事局的通知。
看着袁布欧愁眉苦脸的样子,何文重扬了扬眉毛,轻叹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要过于自责,小伙子。这件事不能怪你。我活了五十年,发根都快秃了,也是第一次遭遇劫匪,这只是一场意外。我们要相信武事局方面会尽心尽力去处理,一定能够想到办法解救出车上的人。”
袁布欧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量,何文重用的力道不小。他抬起悲哀依然笼罩的脸庞,对何文重三人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真的对不起你们,我送你们去宾馆休息。我会承担您们此次来考察的全部费用,如果您们要走,我马上订飞机票送您们回去。”
何文重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的声音平缓而低沉,“生活还能继续,振作点。不管我们多着急也帮不上他们。我们之所以看好团一电子竞技公司是因为你们的创造性、激情和朝气。不管将来我们能否合作,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对吧?”
袁布欧的心仿佛在黑暗中捕捉到一丝光明,理智陡然蹿进大脑,整个人也恢复了一些精神。
“现在,你先陪我去买副眼镜。”何文重摘下损坏的眼镜,拿在手中,向袁布欧示意。
“好的,何总。”
水州市民用飞机场。
“水州飞机场因故障暂时关闭不对外运营,近期所有航班一律取消。所有旅客不得停留在飞机场内!”机场的广播正在一遍遍重复。
“幸好我们机场刚开业,今天只有两个国内航班。”
“也不知道是什么故障?会关闭多久?”
“上头通知了,今天下午不上班。”
“我表姐也接到通知了,下午不上班。明天是否上班要等候通知。”
“我老公刚打电话来,问我想吃什么?他们机组全都放假了。”
“……”
下午一点,水州飞机场全部关闭。候机楼外多出了许多身着飞机场工作装的服务人员。这些地勤人员全都是新面孔,只有机场的高层领导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偌大的登机机坪和旅客出入车道空荡荡的,只有一架小型飞机停在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