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心地好,想要分你点吃的,你这人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乱咬人。”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的,孩子没教养,我看都是你这个当妈的教出来的,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
一阵争吵声将我吵醒,宿醉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头晕晕的看向后方,那里一名男子和一个中年妇女似乎因为什么而争吵着。
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似乎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你醒啦。”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女生,我这才想起身边已经有人坐上了。
回过头来,我看见身边坐着的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说实在我有些惊讶,像这种漂亮的女孩,在这种大巴车上几乎很少会看见,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在说一件事实。
“你好。”我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
由于我没有什么与陌生女性交谈的经验,于是只能笨拙的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吗?”
“我也不太清楚,刚睡醒。”女孩摇了摇头。
尴尬的笑了笑,我转过头,继续眯起了眼睛。
争吵声很快就消失了,似乎是有人出面调和了。
这个世上总是不缺一些热心的人,因为有他们,像我这样的人,才能安然入睡。
“世界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人生中总有些际遇可遇而不可求,也许这就是你应该经历的,我很期待与你的再次相遇,记住,我叫雨瞳。”
“到站了,下车下车!”
前面司机的大吼声将我惊醒,我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拿出手机一看,居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身边的乘客陆续下车,当我走下车拿好自己的行李才想起,我好像没有看见坐我身边的那个女孩,可能是在之前就下车了。
“雨瞳,来自雨中的瞳孔。”我站在停车点的路灯下,望着天上稀疏的星星,脑海中忽然划过了什么,下意识的念了出来。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个名字,好像是之前有人告诉过我,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下一刻,一种凉意的感觉从我的脊背直冲大脑,我猛地转过身,看见前方的阴暗角落里,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如两团幽灵般注视着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这种目光我曾经见到过,总有种令我心悸的感觉。
像是注意到我的注视,那两个身影缓缓转身,走向了远处的公路。
直到他们走出去很远,那种心悸的感觉才慢慢散去,对于我的这种突然产生的感觉,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下车的地点是平原的一个小镇上,距离我出生的村庄有十几里的距离。
这个时间,小镇上很冷清,看不到一个黑车。
回来之前我还特意跟家里人说,我过两天再回来,就是因为我知道回到家肯定很晚了,不想麻烦家里人来接我。
好在我的行李也不多,一个手提箱加一个背包,拿着也方便,正好也睡了一路,我就打算走回家,就当活动下身体。
由于工作原因,我一般很少有时间可以回家,每年也只有过年那几天回来陪家人吃个年夜饭,吃完就要赶回去。
这次因为不打算干了,所以一直忙到把那个项目做完,过年的时候也没时间回来。
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先在家里做点什么,一边可以陪一下父母,一边也可以想一下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咕噜噜~
手提箱的滑轮在坚硬的水泥路上轮动,发出的声音在夜里是这样的响亮。
离开小镇后,就是整片的麦田与高大的树林,在晚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拿起梳子,在你耳边轻轻梳弄自己的长发。
我一手拿着手电筒,这种场景下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的脚步放的很快。
我也怕手电筒会忽然没电,那样夜路会很难走。
走过一半的路程,我发现前方树下坐着一个人,当我手中的灯光打到他脸上时,他抬起头看向我这边。
“刘叔,是你吗?”看着这人,我不确定的问道。
“槐生啊,是你啊,你怎么现在回来了?”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是我们叶家村为数不多的他姓人家,一生都没有娶妻生子。
刘叔名叫刘袁锦,以前是我们那有名的知识分子,各家各户写个门联,办红白喜掌个账本之类的都会去找他。
刘叔还当过一段时间县里的教师,后来我们村办小学,他就赶回来在村里教起了小学,那一年也正好是我开始上学的一年。
“也是,你舅那模样恐怕熬不了几天了,是该提前回来看看。”刘叔问完我又自顾自回答了一句,说完便准备起来。
我连忙上去扶他,问了一句:“刘叔,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怎么没见你骑车?”
刘叔腿脚有些不方便,走路久了就有些坡,听我妈说是早年他做生意的时候被马蹄子踩的,后来没有及时治疗落下了病根子。
我记得前几年他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所以才会这样问。
“那老伙计年纪大了,待爱惜点,没啥事不用它,过段时间我准备再买辆新的。”刘叔回答了我一句,但却没有说他干嘛去了,我也没有追问。
当我的手搀着他的胳膊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身体很凉,应该是坐的有些久了,被冷风吹的。
我想要从包里拿出件衣服给他披上,却被他拒绝了。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他问了我近些年的一些事,我也问了他一些村里的情况。
说起来,我也有好些年没有和刘叔说过这么多话了。
听到我说辞职了,刘叔倒是没说什么,反而点了点头,对我说:“年轻人就该多闯闯,多尝试,找找哪个才是更适合自己的。”
“那你这次回来准备先干点啥?”他又问我道。
我看了他一眼,就感觉他像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我点了点头,道:“我是准备先找点事做做。”
“那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人呢,要不你跟我去教几天书?”刘叔一听乐了,连忙问我。
“教书?村里小学不是拆了吗,您还在哪教?”我问道。
村里小学好多年前就被拆了,主要是以前教书的那一辈人都已经老了,基本教不动了。
我记得就是我上小学的那会,刘叔就连同过几个教书的老一辈,去县里请来过一个年轻人,好吃好住的待着,可是没过多久人还是走了。
“小徐村那边嘛,教一年了......”刘叔跟我说了说小徐村那边的情况。
小徐村是在离我们村二十多里外的一处山窝上,人口也有几十户,大人都出去打工了,只有老人孩子在家,去镇上上学太远了也不方便。
前年小徐村里的人找到了刘叔,请他帮忙再教一段时间,说是等他们联系好送孩子去镇上上学的车就行了。
刘叔一想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答应了,可谁想这一教就是一年,也没有联系好送孩子上学的车。
这一年下来,原本还剩下的几个教书的也相继走了,最后只剩下了刘叔一个人。
“刘叔,这样,您看我也没啥教书经验,要不我先跟您一起教两天,顺便我再帮您联系一下,看有哪个可以送孩子去镇上的车没有。”我想了想说道。
“那也成,那今晚你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跟我走。”刘叔开心道。
“成,刘叔,我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我笑了笑说道。
说着话,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我们村子,叶家村三个大字就刻在村口一块大青石上。
我跟刘叔说了声,在村口就分开了。
回到家,听到我喊门,我爸妈还以为听错了,开门后说了我两句,我妈就赶紧去给我下了碗面。
在车上睡了一天,我早饿的不行了,狼吞虎咽的吃完,然后我跟爸妈提了一下我答应刘叔的事。
“倒是好些天没见到刘先生了。”我爸也就说了句,点头同意了。
刘先生是我爸这辈人对刘叔的称呼,老爸常说,刘先生人家是大才子,还愿意到咱这小地方教书,是个大好人。
刘叔也常跟人说,别叫他先生,听着怪,村里人后来也就不叫了,也就我爸在家里的时候会这样称呼。
我也没多想,洗洗也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