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若佳的反应,云姥姥收起打量的目光,继续假惺惺的笑,上前轻抚若佳的背:“姑娘别害怕。太子其实待下人都很好啊。”
听了这句话,若佳更觉得惊悚,她咽了咽口水,听云姥姥继续说下去。
“姑娘,想必你进太子府之前就知道你来是为了做什么吧?”没等若佳回答,她又接着说了下去,“你啊,能服侍太子是天大的福分啊。太子对他的陪床丫鬟尤其恩宠,你也别听外面的传言,以前那些陪床丫鬟个个都不肯好好服侍太子,这才被遣散的,她们罪有应得。”说完,云姥姥一幅恶狠狠的样子。
若佳反而听愣在一旁了,陪床丫鬟?师傅不仅是送我入虎口啊,还是脱光了扔进去的啊!
“只要你乖乖伺候好太子,日后自然少不了荣华富贵。你也不用多学礼数,上一个陪床丫鬟前天就走了,你得赶紧到太子的寝房等着。”说完,云姥姥便要拉着她出门。
若佳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云姥姥回头瞪她一眼,但突然又想到什么,点点头:“姑娘你还是要去清洗梳整一下,这幅样子可不行。你等我一下,我让人来给你梳妆打扮。”然后,她便急匆匆地出去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太子刚刚还在发脾气,得赶紧才行。”
若佳勾勾嘴角,她这样怎样了?她根本就不想伺候什么太子好嘛!而且还是什么陪床丫鬟。她转头看向房间里的铜镜,里面的自己不施粉黛,头发随意的挽起,眉头微皱,眼睛瞪得大大的,跟以往的自己完全没有差别嘛!
突然,门外窜进来三个统一穿着橘色长服的小姑娘,每人手里拿着两桶水,往房间屏风后走去。出来后,三人二话不说,就上前把若佳的发髻解了,又把外衣解了,拖着她就往屏风后走去。
“哎!你们!”若佳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霸王硬上弓的行为,这三个姑娘看着还没她大,动作倒是利索得厉害。
“南姑娘,我们给你清洗一番,你别紧张。”其中一个小姑娘开口了,手上解她衣服的动作倒是不停。
“别,别急!”若佳被这阵势吓到了,捂着自己的身子,连连往后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是了。”
三个姑娘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露出了浅浅的微笑,“那姑娘您自己来,我们以为你跟之前那些姑娘一样不乐意,刚刚才鲁莽了些。”
若佳怔怔的点点头,慢慢地解掉衣裳,“之前有很多姑娘?”
三个姑娘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噤声不敢回应,这让若佳更担心了起来,尽量缓和神色跟她们打探道:“你们别怕啊,我是真心喜欢太子,自愿做的陪床丫鬟,我就想问问你们太子的喜好,之前的姑娘都怎么伺候太子的啊?”
三个姑娘将信将疑地看着若佳自觉地就往澡盆里钻进去,沉默许久,其中一个姑娘才开口,“真的?”
若佳看打探有希望,赶紧点头哀求道:“是呢,好妹妹,你跟我说说呗,我现在可紧张了。”
“太子,他其实是个挺.....随意的人,就是脾气有些暴躁,所以你最好顺着他的心情说话。之前那些姑娘啊,很多都是因为一些小事被太子责罚后,遣送出府的。”
“对的,南姑娘,太子平时心情好的时候,对待我们这些下人都是很好的,就是有时会突然就下令责罚我们,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责罚陪床丫鬟是最多的,我进府以来才不到,都已经换了五个陪床丫鬟了。”
.....“那太子有没有什么兴趣?下棋?看书?或者练武?”
“太子就是喜欢看书,倒没见过他练武。你见过吗?”
“没有.....太子每天那么多事要处理,而且出门都有护卫、暗卫保护,哪里需要练武呢?”
“嗯,也是啊。”
若佳乖巧地坐在澡盆里,听着三个小姑娘在一旁一边对她上下其手,一边一人一句地讨论着,她时不时问上一句。
“我还听说,太子似乎还喜欢在床上做一些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听到关于床上的事,若佳立刻竖起耳朵,其他两个小姑娘也兴趣满满地看向发言的姑娘。
那姑娘突然羞红了脸,小声地凑近她们说,“我也是听之前的一个陪床丫鬟说的,太子喜欢鞭打陪床丫鬟,而且还不许她们喊疼。虽然太子下手不重,但细皮嫩肉的姑娘们哪里受得住这些皮肉苦,很多姑娘就是因为受不住疼,喊了出声,然后不久就会被责罚出府。”
“责罚?怎么责罚?”若佳顾不得感叹太子的怪异兴趣,接着套话。
三个姑娘顿时停下了动作,又是沉默良久,一个小姑娘才可怜地看着若佳,小声说了句,“据说都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真的?”若佳有些难以置信,她根本就不敢细想这些个姑娘都哪里去了,只觉得气愤又害怕。
回应她的,只有三个姑娘沉默的点头。
不一会,若佳便洗好换上新中衣了,从屏风出来,就看到梳妆台旁挂着一套衣裳,那是一套浅蓝的缎质梅花暗纹长裙,一般人家都少有这种材质的衣服,对比那些小姑娘身上的橘色长服,简直不要太华丽。看着那衣裳她都怀疑自己要去的不是地狱,而是出嫁了。
一人点起熏香在一旁,另一人用厚布轻轻擦干若佳的头发,另一个人就开始拿起胭脂给她上妆。
若佳看着镜子里的三人忙碌的倒影,脑子里在想着如果遇到太子要怎么做。
“南姑娘?”小姑娘在身后拍了拍她肩膀。
若佳才回过神来,镜子里的自己,头顶着的是她一直学不会的垂发分肖髻,前高挑的弯月眉被修整成柳叶眉,眼周也涂上淡橘色脂粉,掩住眼中的利光,橘粉色的两颊修饰她原本略明显的棱角,耳垂挂着一个小花耳环,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若佳撇撇浅红色小嘴,整个画面显得略微诡异,这风格明明适合小姻,不适合我嘛...她在心里吐槽着。
“南姑娘,赶紧穿上衣裳吧,太子恐怕快要回来昼寝了。”两个小姑娘站在她背后举着那件浅蓝色长裙,着急地催促着。
“哈?可我还没吃午饭呢!”若佳手忙脚乱地套着衣裳,刚刚还寻思好怎么应对太子的心瞬间又乱了。
“来不及了。”另一个姑娘从桌上拿过两个糕点,塞到若佳手里,“南姑娘先吃着些糕点吧,等太子昼寝过后,再吩咐膳房给你备一份吧。”
若佳赶紧胡乱把糕点塞嘴里,匆忙嚼了嚼就咽了充充饥,穿好衣裳,三个姑娘便领着若佳出了房门。
太子的寝房离若佳的那个房间不远,仅仅隔着一个湖,湖对面整个庭院都属于太子的寝房。三个姑娘在前面快步过桥,时不时小声催促着后面不愿接近寝房的若佳。
旁边经过两个从太子寝房出来的丫鬟,正幸灾乐祸地看着盛装打扮的若佳,小声地说着:
“这姑娘是新送来的?”
“哎呀,长得挺好看的,还怪可惜的。嘻嘻。”
“你看她那娇弱的模样,恐怕坚持不了一个月哦。”
.....
若佳只能一边白眼,一边四处观察着地形,她打好注意了,那个太子估计不会武功,如果实在受不了,她就直接跑了,这么一个太子府,难道她还逃不了?大不了回去挨师傅一顿骂,这任务她怕是消受不起了。
“南姑娘,你就安静在房里等着,太子用完膳就来了。”说完,三个姑娘就啪地关上房门,快步离开了。
若佳坐在茶桌旁愤愤不平,太子用完膳就来,我就必须干等着?
她看着桌上的糕点,又拿起几个塞嘴里,必须要吃饱了才行,不然等下没力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