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城前两日地动的消息你们收到了吗?”顾玉双手拉住李明宸,惹得他朝后边缩了缩。“云阳城地动?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都没收到……难道真有什么蹊跷?”顾玉松开李明宸的衣襟,李明宸这才意识到顾玉并非开玩笑,疑惑的问道:“你哪儿得来的消息?若发生地动,宫里头的地动仪怎会没有动静?”
“我那掌柜恰好在云阳,他擅养信鸽,消息绝对千真万确,这云阳地处成州,又刚好成王殿下压了数日的封地诏书要下来,你不觉得太巧了?可是……地动乃是天灾,就算云阳地动死伤无数,也碍不到你五哥吧!”顾玉有些想不通,就算发生过地震,那块地总是能用的,况且成州那么大,云阳地震才多大范围?
“云淇――云淇――”李明宸却猛然叫喊起来,云淇倒也是个警觉的,李明宸一喊马上就出现了,问道:“九殿下有何事?”
“成州的人可有传消息来。”云淇虽有些疑惑,还是回道:“成州并没有消息传来。”李明宸回头看向顾玉。顾玉回道:“现在成阳附近都限制出入,至于官员的折子那边压个一两日不就行了。”李明宸摇了摇头,凝重的讲道:“若真是这样,待封地诏书下来,这洛阳城怕是都不得安宁了。”
“这么严重?”顾玉知道这事儿确实处处透着古怪,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严重。“哎呀一时半会儿与你说不清,你先同我去见大哥。”
“可是……”顾玉还搞不清楚状况。
“别可是了,云淇守好你家殿下。”李明宸吩咐完云淇,拉着顾玉飞奔而去。
太子正在书房与人议事。而李明宸见了太子开口便喊道:“大哥大事不好了。”太子此时见到顾玉二人也是奇怪得很,众人见李明宸大赖赖的冲进来大喊大叫,顿时皆尴尬的看着门口的顾玉二人,而阻拦李明宸的侍从皆是一脸大祸临头模样,真是时运不济,这位小祖宗谁拦得住。
“小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众位大人。”顾玉恨不得离李明宸远一些,好让众人的目光也离她远一些。“见过皇长兄。”李明宸知道呆会儿又要挨训了,老老实实的行礼。
“行了,自己没个正形。下去偏厅等候。”太子倒是宠这个弟弟,也不计较。说完李明宸识趣的与顾玉下去了。然而只不过片刻太子便来了,见李明宸焦躁的在厅上踱步,而顾玉安定的坐着喝茶,不由得摇了摇头。
“你这般急着赶来,又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见到太子过来,顾玉连忙行了一礼。太子挥手命她免礼,心道九弟性子还尚须磨励。这倒是太子误会李明宸了,顾玉尚不知李明宸口中说的大事是什么,自然淡定几分。
“云阳发生地动,大哥可知晓?”
太子疑惑道:“消息属实吗?可是云阳地方报了灾情?缘何我这边没收到折子?”李明宸看向顾玉,顾玉忙回道:“臣女有一名掌柜尚在云阳,今日午时捎了消息来,说是两日前便发生地动,官府封了云阳附近大小村镇,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定是那边压了呈上来的折子,云阳地处成州,这事儿明显是冲着五哥来的。”听李明宸如此说,太子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沉声道:“这次是天灾吗?莫不是他们还想故计重施,像当年一样对付五弟。”
“当年?”顾玉听不明白眼前兄弟二人在说些什么,这又与当年有什么关系?太子一脸沉重的闭了眼坐下,似乎想起了十分悲哀的事情。李明宸也正色坐好,商量道:“既然咱们现在坐在一条船上,有些事情我便说出来吧。”太子苦笑:“你说与顾小姐听吧。”
李明宸点点头,理了理思绪,对着顾玉拱手道:“此事事关洛阳皇室的颜面,顾小姐听了,莫要传出去一丝风声。”顾玉当然知道轻重,只是这皇家秘闻……顾玉虽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晋国出身成州晋王府,建国至今已十五年,父皇共有十四位皇子,建元二年的时候,五哥刚好八岁,那年腊月二十四,五哥得天师批命,说他‘神入天枢,命犯紫薇,终身离散,不得圆满。’”
“算命之流岂能轻信?”顾玉这才想起荣妃骂出的话来,难道她宁愿相信算命,也不信自己的儿子?
“自然是不信,而且父皇最是宠爱五哥,闻言大怒,便斩了那天师。谁知第二日……”李明宸沉痛的闭了眼。“第二日……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还有大哥刚满月的长子,全部暴病而亡,大哥远在江南巡查,又刚好遇到一名巫医,才保住了性命,但也从此失去了一身武艺,不得征战沙场。虽然说是暴病……但私底下众人皆言是五哥所克……”
“这怎么可能?”难道就因为这个?成武帝就把他送出了宫。顾玉从未想过他之所以由王老太爷带大,竟是这么个不堪的原因。
“自然是不可能,我每日都与五哥一处念书,上边还有七哥与八哥,下面还有十弟,怎么我们没事,偏偏有条件入主东宫的便出了事!”李明宸激愤的继续讲道:“不过是父皇与五哥同住,找不到机会下手,才栽脏嫁祸到了五哥身上。不然李明瑜哪有今日的风光?哼!”
“你别动气,既然我们已经弄清楚对方的意图,这破解的法子就容易想了。”顾玉不禁心生寒意,若真是刘国公一派出的手,可真是狠毒,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瞒天过海全部推到李明晗的“命运”上。
“还能有什么法子?他们不就是想让五哥受了封地后,马上把地动的消息捅出来,再讲这是“天怒”,再泼桶脏水往五哥头上,以父皇现今对五哥的态度,恐怕幽禁还是轻的。”李明宸恨得直咬牙。
“召书若下了便不能推拒,这局确实巧妙。”顾玉有些头疼,最重要的是他们明明知道,对方隐瞒云阳地动是为了陷害,可他们偏偏还得为他们瞒着,不能让消息传出来引起传言。
“妙倒是妙,只是你们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太子分析道:“五弟的封号便是据封地而来,这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刘国公一派之前也反对过,为此还搭上了于重华的性命。而这次地动,才发生在两日前,为什么偏偏地动发生在成州?且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殿下是说云阳地动,是假非真?”顾玉觉得太子分析得在理。太子却摇摇头:“我看是半真半假,且派了眼线潜入云阳打探一番。”
“若是假的倒是不怕,只是云淇说召书明日便下来了,我们己经没有时间等消息了。”李明宸有些焦急,这下召书可不管你能不能起来接旨,直接封了便是,况且为了五哥的安全,对外并没有讲五哥己经昏迷半日了。“不若让五哥的幕僚写个折子,就于重华的事儿闹上一番,父皇见了心烦,再叫人反对此事,召书便不会那么快下来,可以拖延几日,把云阳的事弄明白了。”
“这倒是可行。只是事后这封地怕是……”顾玉听了觉得办法倒是可以,只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着实有些吃亏。李明宸听了得意道:“这倒不怕,成州封给五哥的原因,我听母妃讲过,只要荣姨在一日,这成州便一日是五哥的。”